事情已經一清二楚了,雖然是誤傷,但是純善皇後始終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傷了內體導致小產,若是當年她內體再強健一點,說不定那個孩子就保住了,那她也不會因為失去孩子而鬱鬱寡歡,說不定如今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這對承順帝來說,是不可饒恕的罪孽,舒姨娘如今隻有死路一條。
她笑的眼淚止都不止不住,但是這眼淚裏卻帶著不可言說的悲傷,她終究還是輸了,不過她將一切的事情都攬在身上,隻求費靖若能安穩一世。
她的頭磕得流出了血,道:“陛下,罪婦自知死罪一條,但是一切都是罪婦一人所為,隻求陛下不要遷怒到我母家,還有我可憐的女兒,她什麼都不知道。”
承順帝怒不可遏,失去費墨蕊是他一生所痛,他絕對不可能饒恕,他哼了一聲,走到舒姨娘麵前,一腳踢向她的腦袋,嘴裏發出低沉的咆哮:“你,必須給蕊兒償命。”
夏蓮皇後歎了一口氣,出聲勸慰道:“陛下,龍體要緊。”
承順帝麵無表情,下令道:“罪婦舒氏,賜白綾,舒氏一門,全不許入朝為官!”
這已經算是開恩了,夏蓮皇後不禁想起當年那場屠殺。
費墨蕊當時還是墨妃,因為進宮時日尚短,即便是費墨蕊再受寵,皇帝也無法破例提升。
算起來費墨蕊所得的恩賜已經超越了所有宮裏的女人,她一進宮就被封為嬪,賜住一宮,伺候的宮人更是多得不計其數,皇帝那時候對她可以說是專房專寵,任何女人都成了擺設。
太後原本是不喜歡的,這宮裏若是出了是專寵,那必定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相處下來,她也喜歡上了這個溫柔善良的女子,對皇帝的行為可以說是睜隻眼閉隻眼。
當時沒有中宮,最高的便是那個人,皇帝寵愛費墨蕊,生怕被她嫉妒傷害,足足護了半年,才放下戒心,允許其他妃嬪的接觸,這樣的恩寵,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費墨蕊進宮不到一年,便懷上了龍胎,而皇帝對這個孩子極其珍愛,到了妊娠五個月遮不住了才讓人知道,皇帝便直接跳過貴嬪的位分,給她晉封了妃,更是令那個人親自照顧費墨蕊,隻待生下孩子,便要立費墨蕊為皇後,且不管男女。
那人雖然淩厲,但是也是無奈,即便她的母家已經權傾朝野,占據了半壁江山,但是皇帝也隻許諾她可以做副後,皇後之位隻能是費墨蕊的,那人更是被皇帝勒令日日陪伴照顧,以免出了差錯,即便那人也是大腹便便,懷著孩兒。
哪知還是架不住女人的妒忌,在墨妃七個月的時候,小產了,生下一個死了的女胎,皇帝悲傷大怒,令人徹查,最後查實在那人送去的一碗人參湯裏找到了大量的紅花殘汁,紅花可是打胎的好藥,就是已經七月的孩子,也隻能是胎死腹中。
這令皇帝龍顏大怒,一怒之下,將那人打入冷宮,若不是念及她懷著孩子,恐怕就是死路一條,而她原本權傾朝野的母族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直係家族全被屠殺殆盡,這場屠殺是承順帝多年來唯一一次不管不顧,哪怕動搖國本。
可想而知,承順帝有多憤怒,之後自然是追封費墨蕊為恭敬純善皇後,對費府多加庇護,多年未變。
此次費府的這個小妾說出她曾經傷害純善皇後的事情,看來是死定了,她甚至連勸也不必去勸,因為隻會火上澆油,連累自己罷了。
得知結果的舒姨娘軟軟的倒在地上,一切都完了,皇帝說舒氏一族逐出朝堂,這等於讓舒府陷入了萬劫不複,她突然哭喊著站了起來,想要出去看看,想要回到舒府,給他們說點什麼,可是人還沒有跑出去,就被人抓住了。
直到舒姨娘被拖出去,費墨陽還呆立在原地,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娘親!”費靖若忍不住叫了一聲,他身板的費靖鬆趕忙捂住她的嘴,如今舒姨娘已經是死路一條,任誰都救不了了。
“費將軍!”承順帝冷冷的叫道,根本不若以往的客氣,這聲費將軍裏讓人隻感受到冷冷的殺意。
“陛下!臣在......在。”他顫抖得話都說不清了,張氏早就氣得在一旁站不穩身,費靖月和費靖寒扶著她。
“朕念及你是蕊兒的親弟,朕不欲她泉下不安,朕便赦免費府之罪,說到底也是因你識人不淑,此事也與你脫不了幹係,你暫且回府休息幾日吧,以待後用。”
這消息猶如雪上加霜,讓費墨陽更是應接不暇,而張氏已經氣得踹不上氣來,發出大聲的喘息聲了。
承順帝看了張氏一眼,少了往日的尊敬和愛護,冷冷的轉身便走,說到底還是遷怒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