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琴聲入夢(1 / 2)

月蕖做了一個很不真實的夢,夢裏,她又到了流雲軒,靠在墨玊公子的窗後,聽了三天三夜的琴聲!

她不會辨別琴藝如何,隻知道,的確很好聽,好聽到讓她舍不得離開。

不過她很奇怪,為何要聽三天三夜?

當然,比起她和師父的癡狂,她更納悶這位名動天下的墨玊公子是不是故意的,以琴聲製人,大概也是一種戰術吧。

“師父,我餓……”她慢慢清醒過來,看著一旁已然癡迷成狂的師父,有氣無力喊道。

“我知道,但你也要先自己醒過來,不然我這神醫之名,就要被你砸了……”

低低的柔聲中,帶著一絲笑意,和師父冰冷的聲音完全不一樣,又似乎在哪裏聽過。

她費力睜開眼,覺得一切恍如夢中,而她從來沒有這樣迷失過自已!從懂事以來,她都保持著高度警惕,即便是睡夢中,也能感知周邊的變化,以此來提醒自己是否安全。

而這一睜眼,她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身子乏力無氣,她下意識運功,卻發覺所有內息似乎被鎖住了,她可以感受到它們還在體內,卻無法運轉它們。

恐懼頓時襲上身來,她去抓平常會放在身旁的短刃,慌亂中碰到一隻手,清涼卻不冰冷,柔軟而不炙熱,她驚的偏頭看去,也聞到了一絲寒梅氣息,那是一棵生長在懸崖底邊的雪白梅花,冬天雪日裏悄然綻放,她常會飛下去采擷一枝,清冷暗香的味道,令她在冬日裏,在那個杳無人煙的縹緲峰,有了一絲寄托。

而在這充滿濃烈的檀香氣息的地方,她竟聞到了那種熟悉的寒梅香氣!

驚詫中,抬頭和那人四目相撞,如墨的清眸裏,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終於醒了?”他戲謔道:“該不是餓醒的吧?”

他天生溫文爾雅,隻是這份溫文爾雅之中,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邪魅涓狂,此刻的他,和鬼林小竹樓裏她第一次遇見時一樣,對她依舊毫無畏懼。

“這是哪裏?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內力都運不出來?”也許是真的餓過頭了,她明明想冷冰冰,咄咄逼人的,可出口的話,偏偏柔軟似孩童撒嬌般,她自己聽了也嚇了一跳,隻得拿凶狠的目光瞪他。

他卻淺笑著壓身下去,待看到她驚恐的眼神時,嘴角笑意更深,俯在她耳邊輕笑:“別緊張。”

言畢,一手伸向她的脖頸下方,一手扶住她的肩膀,順帶拿起軟枕定好,將她扶了起來。

他動作一氣嗬成,優雅自然,月蕖卻不那麼好受了,那令人貪念的清冷梅香不受控製般鑽進鼻中,迷惑了她所有的心智,隻傻傻地看著他擼起寬大的袖炮,從一旁的木幾上端過一碗溫度正好的淡稀米粥,又親自舀了一勺,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嘴邊,神情自若。

“丫頭,喝了它就有力氣了,你想知道的,等會自然有人會告訴你。”他依舊低柔的語氣似誘哄著她,乖乖地張口,乖乖地吞咽。

“你叫什麼名字?”途中,他突然微微歪頭,問她。

“月蕖。”她依舊乖乖地回道。

“嗯?”

“芙蕖的蕖。”她鮮有耐心地解釋,似乎在他麵前,她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

聞言,他風雅一笑:“月中芙蕖,很好的名字,很襯你。”

整個過程,她到碗快見底的時候才有了自己的思緒,她盯著他,深深地看進去,想要看出一絲他的心思,看出他又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目的。

驀然,她想起了藏在袖中,用一個小木盒裝起來的紙條,那是他留給她的,她也不知道為何要珍藏起來,可能是覺得,他的字真的很好看吧。

她匆忙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早已換了衣裳,隻著潔白的素衣,和他身上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墨玊見她也吃的差不多了,將碗輕輕放到原來的位置,道:“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好了,這裏是襄陽王府,你不必害怕,你身上的疫病不簡單,隻是因為你內力深厚,才能抵製它幾天,但是一旦被它打敗,你的內息就會紊亂,所以我不得不用針灸封了你的內息,這段時間,你需好好在這裏修養,過不了多久,你的內力自然回來了,不要再亂跑了,你可知道,為了救回你,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衣不解帶地……嗯……照顧病人。”

他最後一句,帶著輕微的鼻音,寵溺的語氣讓月蕖心底又是一陣窒息,不知所錯。

他看她呆萌的模樣,甚是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丫頭,這次一定要等我回來,你不是想離開襄陽城麼?”

他未等她回答,便轉身離開了,那一股清冷的梅香也一散而去。

她冷冷地環顧四周,發現這裏隻是一個小院子,外頭一個人也沒有。

她坐在床上回想了片刻,才記起昏迷前,她和南瑾逸正準備離開襄陽,卻被他的師兄攔下,她正準備出手時,卻被一個自稱是小王爺的人先出了手,那個人說自己是他一位貴客的舊識,看來這位貴客,就是他,墨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