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過後,晨曦初上,江麵霧氣繚繞,墨玊立在船舷上,麵色凝重,眼眸深邃。
燕雲天一身藍色衣袍,剛毅俊臉,此刻正向墨玊稟報情況。
“果然如公子所想,最近西北五城皆有人口失蹤案,尤以幼童居多,且都是窮鄉僻壤之地,雖有家屬報案,但都不了了之,似乎有勢力中途插手,阻止了案件上報,我已讓天樞閣去調查具體情況,但時間上怕來不及。”
“可以從西北五城的丐幫著手調查。”墨玊指點道。
燕雲天有些跟不上墨玊的思維,縱使作為天樞閣新閣主,但比起這位頭腦非常人所能及的墨玊公子,他還是自愧不如,不禁問道:“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怎麼就從一頭狗熊妖怪身上,看出來這是一樁拐賣幼童的大陰謀?”
墨玊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江對岸,道,目光陰沉:“雲天可曾聽過,采生折割?”
“采生折割?”燕雲天有些驚詫,“這不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了麼?。”
墨玊歎了一口氣,道:“的確許久了,這四個字,我也不願提起,世人已大多將此遺忘,本算好事,可不想如今竟會再現,此等泯滅人性之事,必定是有人暗中操作,若那些人傷害了她一分一毫,墨玊必讓他們生不如死!”說到最後,他眼中已是寒冷如冰。
燕雲天自然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可他更擔心的是,他家這位公子,是不是與計劃的不一樣了?
“公子,現在整件事情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而且我覺得公子你……”他頓了頓,似乎在思量著要不要問出口。
“嗯?如何?”
“沒什麼,”他始終覺得,公子會有自己的打算,便道:“武林大會迫在眉睫,這次武林盟主選定的要求是誅殺妖女,公子你看,他們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墨玊淡笑:“誅殺妖女?他們既然想攪動這一波池水,便讓他們去吧。”
“可是這樣,萬一她真的……”
墨玊擺了擺手,道:“既然這背後還有我們不清楚的勢力,倒不如讓他們把局勢逼得更緊張,那些人藏的再深也有坐不住的時候。”
燕雲天頓時明白他的用意,不得不說,他這是在兵行險招,可若是行的好,能一舉鏟除這些勢力,也是值得的!
墨玊望了望天際遠方,比起武林騷動,他更在意的,還是她的安危麼?燕雲天未盡的話語他何嚐不知道,也許隻是他終究不願意承認罷了。
且說月蕖與那些小孩被柵車壓著往山中已行了一夜,一路上似乎在往山上走,山路崎嶇坎坷,馬車顛簸搖晃,天亮時,才將將到了一處山寨。
寨口有不少人把守,見到馬車過來,便有人將沉重的柵欄推開,馬車駛進去後,柵欄又被推回。
月蕖回頭看四周,皆是陡峭徒壁的懸崖,唯有此處地勢稍微平坦,林立不少房屋,看來此處就是這些人販子的老窩了,可看這嚴密的看守,想要帶走這些孩子似乎不太可能,所以唯一的辦法是摸清這裏的路,然後找機會出了這山寨,再找人回來……
然而,看著自己這身子骨,逃離也並非易事。
“喲,二當家,怎麼還有一個女人啊?”
從馬車上走下來時,四周便頓時有不少男人圍了上來吹口哨,目光猥瑣地打量著她。
那二八胡子大漢扛著大刀走過來,道:“這娘們是大爺賞你們的!拿去好好享用吧,可別弄死了!”
聞言,漢子們頓時來了精神,一人道:“相貌差了點,不過是個女人就好了,兄弟們說是不是啊?”
眾人淫笑附合,月蕖卻是身子一顫,她沒想到這些沒人性的山賊會這樣,說心裏不害怕是假的,可到了這一步,就算死,她也絕不會讓這些人碰她一根手指頭的!
她握了握拳頭,警惕地看著這些人,七八個男人一擁而上,卻被她凶狠的目光所震懾,又有人問道:“二爺,這女的什麼來曆?看眼神這麼彪悍,但怎麼都不吭聲啊?”
胡二站在一旁等好戲看,道:“熊人在一個小鎮上撿到的,還有兩個中毒死了,老子扔山裏喂狼了,這個看著體弱,又不會說話,就帶回來給兄弟們樂嗬樂嗬。”有人抬了把座椅過來,他就大剌剌地坐著嗑瓜子。
聽到當家的這樣說,那些男人頓時放了心,奸笑著繼續上前。
月蕖不由自主地後退,可後麵也有人圍了上來,看了看手中的銀針,暗道不好,就算一針解決一個,也是不夠的,更何況,這些人一看就是練家子,若是惹急了,還不知道會怎樣折磨自己。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絕望的一天,可目前已來不及她多想,那些醜陋惡心的男人已經越來越近,她體內的蠱蟲也似乎蘇醒過來,開始發作,冷汗淋漓,她咬了咬牙,決不能讓這些畜生靠近!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