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歡意識到自己失態,將心頭的那一抹妒意強壓下去,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越想越不對勁,她於皇宮浸淫多年,自是了解諸多宮廷規製,明白以蕭貴妃的資曆,還不夠去隨同陛下秋日圍獵的資格。
“本宮問你,蕭家那女人為何會在名單裏?”貴妃兩個字她說不出口,這兩個字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一個剛入宮一月的新人,便憑借著將軍府的家世,騎在自己頭上,而自己還在妃位。
“回娘娘,蕭貴妃本不在禮部準備的名單裏,今日早朝時,陛下將貴妃加至了名單裏。”
曲清歡愣了,陛下專門加的?那個女人就那樣令陛下關注在意嗎?
“滾。”曲清歡怒了,將置於桌案上的吃食掀翻在地,氣極的胸口上下起伏著,站在一旁的祝姍連忙上前撫著她的背,讓她消消氣,給成禮使了個眼色。
成禮會意,行告退禮,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他出了靈犀宮的門,卻是挺直脊背,回頭看了一眼,扯著嘴角,整理著衣襟,眼底迅速閃過一道利光,若不是他還懼怕曲清歡的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也不會來靈犀宮找氣受,他等著這個女人在這宮中熬成黃臉婆,不再有翻身的可能,不過現在嘛,他也該向華清宮那邊示好了。
“娘娘,您又何必氣成這樣呢?花無百日紅,”祝姍一句話還未說完,便接了曲清歡一個眼刀子,“祝姑姑這句‘花無百日紅’是在說本宮嗎?”
祝姍也知曲清歡如今在氣頭上,不在意這話,耐心解釋道:“老奴沒有這個意思,世人皆知,站得越高,跌得就越狠,後宮的女人更是如此,那蕭南如今在這樣一個高度上,各宮也都盯著,娘娘又怎知陛下將蕭南捧到這樣的高度上,沒有其他用意呢?”
曲清歡眼睛一亮,祝姍知道,她這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心裏去了,但她眼底的亮光很快又暗了下去,“抱歉,姑姑,剛剛本宮是氣急了,你說的這些本宮都明白,可是陛下在蕭家獨子犯下那樣的案子後,依然對那蕭南不是一般的寵愛,甚至是與日俱增,圍獵又親自點她的名字,本宮這心裏……”
祝姍看著她這樣失落的樣子,心下不由心疼起來,這娘娘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祝姍厭惡男人,一生無所出,幾乎就是將她當作親女兒,還沒見她這樣子過,在旁人身上栽過這樣狠的跟頭,麵上劃過一絲狠意,“娘娘別擔心,那蕭南交給老奴來處理。”
曲清歡泫然欲泣,看向祝姍,“那多謝姑姑了。”祝姍沒有看到的是,在她說過這句話後,曲清歡眼底的得逞之意,若是看見了,免不得要寒心一番。
曲清歡之所以說這麼多,做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就是為了引得她這位姑姑出手,祝姍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從小幫了她不少忙,就因為這個,她離家時將其從寨子裏帶出來,如今祝姍將這事攬下,也是省了她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