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覺得這名字可好?”高冶自是萬事都隨蕭南,隻要她開心便好。
蕭南一笑,一身常服配著身側俊俏氣場強大的母馬,看著有種分外獨特的氣質。她翻身上了馬,扯住韁繩,引著馬朝外奔去。這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跑起來,四隻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馬到了她手裏,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馳得更加得意與驕傲起來,不管前麵有多少馬,它也要風一樣卷過去。
不知為何,蕭南忽然憶起年幼時,她那時初學馬術,隻敢騎一隻小馬,在心驚膽戰中僵硬地揮動馬鞭,全身伏在馬背上,而爹爹看看她狼狽的樣子,大笑著揚鞭躍馬而去,隻留下一串洪亮的嗓音在回響:“阿南快些,跟上爹爹。”而兄長在一旁笑著看她,告訴她:“馬似流星人似箭,你學會騎馬後,會覺得身輕如葉,那種感覺並不像一匹馬載著你在奔跑,隻像一隻神鷹載著你在淩空,妹妹一定會愛上那種感覺。”
蕭南催馬揚鞭,飛奔向前,一派英姿颯爽的風采,高冶立於原地,瞧著蕭南瀟灑地跨上馬背揚起馬鞭,好像親眼見到關二爺駕馭赤兔手持青龍攬月大刀,過五關斬六將的英雄壯舉。
高冶心底竟突然溢出一絲豪情,側臉對馬夫說:“將朕的馬牽過來。”馬夫恭敬應是,見識了那位娘娘的騎功,也便放了心,將高冶的馬從馬舍裏牽出來,隨即高冶牽過自己的馬來,翻身上馬背,揚鞭追了上去。
若是有人此時從遠處看這一幕,便能看到——
一匹火紅的駿馬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曆盡艱辛穿洋過海的信鴿,宛如暴風雨中勃然奮飛的海燕,仰天長嘯,那動人肺腑的馬嘶響徹夜空,應和著這悲壯的嘶鳴,四麵八方湧出一片雜色的馬群,海潮般勢不可擋地從冬日蒼茫的草地上滾了過來,成千上萬匹馬聚集在一起,呼嘯奔騰。長長的馬鬃馬尾在氣流的浮力下飄動起來,一個接一個,一個重疊著另一個,凝成一個整體,飛快地向前推進,那是一幅奔騰的美,力量的美交織在一起的奇異畫麵。
而一女子,騎在火紅色的馬背上率先而行。
這時,馬群漸漸地在視野中消失,遠望這一群活生生的烈馬,它們剛剛那雄健的風姿又在心靈中舞動著,它們那氣魄雄渾的嘶鳴似乎又在耳邊回響,震撼著蕭南的心。
她想,這才是真正的富有氣概的馬,它們是自然的,原始的,絲毫不經人工雕琢的,實實在在的馬,它們不必聽從於人類的驅使,不必去討人類的歡心,它們大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在草原上盡情揮灑。馬兒們高揚著驕傲的頭顱,抖動著優美的鬃毛,合著這宏大的旋律,在海一樣寬闊的草原上翱翔,大地在搖動,時空的概念在消失,這奔騰的馬群簡直就是一部曆史的縮影,一個悲壯巍峨的造型。
“安平王,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同自己兄長在一起並肩而行的畫麵,您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