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總是見不到陽光,洗過的衣服不容易晾幹。碰上有霧的天氣,整個城市好像被罩在一層塑料袋裏一樣壓抑煩悶。氣體,聲音,時間,思維…
“我晚上要值班的,你下班自己解決晚餐。”呂利在出門前總是要囑咐一下粗心的兒子。自從兒子畢業有了工作後母子二人的交流反而變少了,白天各自上班,晚餐的時間是母子唯一還能坐下來聊兩句的時候。碰上值班或者加班,甚至一天還說不上幾句話。到了周末曾強沒事會窩在自己房間裏上網或者與衛小樂出去玩玩,母親周末會去參加合唱團或者攝影協會的活動。最近呂利發現兒子似乎有什麼心事,還想找個時間跟兒子聊聊。曾強算是單親家庭,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婚,母親獨自將他帶大。一直來家裏的事都由母親呂利包辦,生活上算井井有條也不缺吃穿,但是也養成兒子依賴母親不夠獨立的性格。
“呃,好。”曾強回答到。
“身體不舒服?看你沒精打采的樣子。”母親關心道。
“沒有…”兒子有點欲言又止。
“明天我們攝影協會去郊區采風,你跟我一起去幫我們扛器材。”母親好像看出兒子有心事,想找個機會與兒子相處交流一下。
“媽,我明天就不去了吧…”
“為什麼不去?剛好散散心,別老在家呆著。”母親堅持道。
“那..那好吧。”曾強答應的很勉強,他早就習慣了順從母親的意願。
母親穿好鞋,走出門,留下身後一個人傻站著的曾強。他想跟母親說點什麼,可是時間不對又不知從何說起。此時他呆滯著,仿佛時間靜止了,等他緩過神就也背上背包出門上班去了。
時間到了周末,天氣是最近一段時間裏算好的了。多雲,有陽光透過雲層射向地麵,照著被陰雨摧殘的花草給它們一些生機。曾強跟著母親參加身影協會的戶外活動,其實就是幫忙扛一扛攝影設備什麼的。此次活動是到郊區的山穀裏拍攝自然風光,此時母親跟著大家到小河邊去找素材,曾強坐在裏河邊不遠的草地上看設備和行李。
‘該怎麼跟媽說呢…’曾強這些天也想過衛小樂與他說過的話,自己雖然工作兩年了但是工資才三千多塊錢,每月刨去在家給母親上繳的生活費自己平時領用,兩年來不過攢了2萬不到存款。女友現在自己談將來可曾強自己都不知道將來是什麼樣的又怎麼能保證兩個人的將來呢?
“兒子,把長焦的那個鏡頭給我拿過來!”遠處的母親招呼道。山間的潺潺的溪水,綠油油的青山,點綴著雲朵的天空,深呼一口氣,世界那麼美好。
結束了一天的攝影活動,大夥一起回到市區又各自散去,母子二人商量著周末晚上就在外麵吃飯。呂利今天興致很高問兒子想吃什麼,曾強當然隨從母親的意願,最後兩人還是選了舊城區內河邊上兩人常去的小茶館吃糕點。呂利最愛吃甜食糕點,兒子小時候經常帶著去吃,曾強都隨母親從來都是娘吃啥兒吃啥。茶館叫‘品蘭軒’在舊城開了好些年了,據說是解放前為逃戰亂老板的先人舉家從南邊的大城市遷到這邊來的,同時帶來了謀生的手藝,因為口味獨特與當地特色不同還深受人們喜愛,反而成了這裏的老字號。舊城改造後很多地方成了旅遊景點和美食街,原來都有些破舊不堪的地塊經過重修整治現在煥然一新!曾強是本地土生土長的人,雖然現在的城市早已經改造的與往昔截然不同,但與這座城市裏居住的大多數人一樣還是對舊城區充滿著回憶與依戀。
母子點了愛吃的糕點坐下。老板姓蘭,是母子的老相識,看他們來了叫夥計免費送了壺綠茶給二人配糕點“您們有段時間沒來啦,我這有新進的綠茶給你們沏一壺送去。窗台邊上有空座可以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