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水聲還在嘩嘩嘩響個不停,這個有潔癖的家夥,到底要洗掉幾層皮呢,也不知道他和女孩子接完吻,會不會把嘴皮擦破,想到這,林祈緣忍不住又邪惡的笑起來。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甩甩未幹的頭發,大喇喇的往床邊一坐,端起剛好溫熱的小餛飩,美美的吃了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張雨澤剛裹好浴袍出來,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他順手一開,強裝鎮定的吳媽正端著托盤站在門口,躲在她身後探頭探腦的小丫頭在見到室內光景時,終於見鬼般的嚎了起來。
張雨澤似乎也被來人嚇了一跳,他“嘭”的一聲關上門,隔著門板厲聲責問道:“吳媽,誰讓你把她放進來的!”
“少爺,我……”
“不關吳媽的事,是我自己硬闖進來了。”小丫頭很講義氣的將善良的吳媽護在身後,衝著門板大聲喊道。
“好啊,還自己送上門來了,等我換好衣服再找你算賬!吳媽,把她帶到樓下!”張雨澤氣呼呼的推開衣帽間,轉首看到林祈緣正在床邊大快朵頤,胸中的怒氣立馬找到宣泄點,他氣急敗壞的嚷道:“誰讓你在我房間吃東西的!出去,出去,快點給我出去!”
不待林祈緣站起,張雨澤已經捂著鼻子跳到浴室,嘩嘩嘩的水聲再次歡快的響起,林祈緣端著碗在滿是薄荷香的房間內輕輕一轉,韭菜混著蝦仁的鮮香就在空氣裏飄散開來,他這才賊賊的一笑,功德圓滿的離開。
“艾米姐,好久不見啊!”林祈緣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下了樓。
“喂,緣寶,我哥有沒有把你怎麼樣?”艾米一臉緊張的把林祈緣拖到側麵的小花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恨不得能把最雷人的一幕給看穿。
“艾米姐,你哥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從小到大,我們都隻有被他欺負的份,現在就算我們再次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林祈緣一副受盡委屈,打掉牙還要和血吞的可憐摸樣,惹得艾米差點掉眼淚了。
“緣寶,你別怕,剛才看到你縮在床角一臉驚恐的模樣,我的心都快碎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見外公,我就不信,還沒人能治得了他。”艾米想起自己昨晚的悲慘遭遇,複仇的小火苗在林祈緣的扇撲下終於熊熊燃燒了。
“怎麼,張爺爺也來這裏了?”林祈緣頓感大事不妙,這次估計是真的引火上身了,以張老爺子和外婆的交情,搞不好這次偷偷跑回來的事情不用中午就能傳回上海,他還沒有見到他的kitty,還沒有解除張雨澤的炸彈威脅,這一下真是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了。
“嗯,外公昨天剛到,本是要來見一見他所謂的孫媳婦的,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偷梁換柱,企圖瞞天過海,害的我也受到牽連,我今天本是打算來找他算賬的,沒想到,沒想到……”
艾米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現在才知道,其實他真正玩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一招。緣寶,我們都被他耍了!”
“等等,艾米姐,你說的偷梁換柱是什麼意思,還有,你為什麼會受到牽連?”昨天的事情張雨澤在電話裏並未多說,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不過這是我跟外公之間的約定,看在咱倆從小的交情上,我隻告訴你一個人,千萬要替我保密啊。”艾米神秘兮兮的瞅瞅四周,拉過林祈緣,趴在他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通。
林祈緣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古靈精怪的艾米會突然轉了性似,竟然進了藍海工作,而且還心甘情願的當一名沒有任何發言機會的守門花瓶,原來她是張老爺子安排在雨澤身邊的特務,啊,特務這個詞還真是符合她小時候的理想啊!
林祈緣拍怕受驚的小心髒,張家的人不愧是張良的後代,個個都深謀遠慮,深藏不漏,還好這個艾米不姓張,要不然他怎麼可能知道她和項天歌是蜜友這一重要消息,看來他應該找把過牆梯了。
“你們兩個,躲在那裏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張雨澤的突然出聲,讓背對著門口的兩人同時嚇了一跳。艾米一把將林祈緣拉至身後,擺出一副江湖女俠鋤強扶弱的姿態,替天行道般開了口“你是貓啊,走路都不出聲,鬼鬼祟祟的偷聽我們說話還倒打一耙!”
“艾米!”張雨澤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全在聲音裏爆發了。
“喊這麼大聲幹嘛,我又不聾,現在不是在公司,我才不會怕你呢!”艾米使出吃奶的勁,才把聲音蓋過張雨澤。
其實她心裏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害怕的,不過考慮到身後從小就姐姐,姐姐叫著的緣寶,姑且就再逞強勇敢一次吧,反正她現在人證物證俱在,隻要到外公那兒交了差,從此就可以周遊世界,再也不用擔心回到那壓抑的辦公室,受他的頤指氣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