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由夢去衛生的間隙,我追了出去,快步湊到她前麵,皺眉問道:“由夢你想做什麼?”
由夢歪著漂亮的小腦袋,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自鳴得意地道:“本姑娘要做一件善事。”
我追問:“你要做什麼善事?”
由夢道:“我要讓這位方警官徹底認識張登強的醜惡嘴臉。”
我苦笑道:“由夢,那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張秘書年齡也大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你幹什麼要拆散人家?為什麼非要做這種掘人墳墓的事情?”此時我的心裏異常的生氣,覺得由夢太過分了,雖然張秘書與我們之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但是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是戰友都是同事,有必要這樣將張秘書送上愛情的斷頭台嗎?我在心裏用無數個名詞形容著由夢,包括‘陰險’‘毒辣’‘過分’‘無理取鬧’等等。
但由夢卻振振有詞地道:“趙龍,你們男人啊,就是過於自私,怕得罪人。”
我再苦笑道:“由夢,這跟自私和得罪人有什麼關係?”
由夢看了一下走廊,有三三兩兩的人從此經過,於是將我拉進了洗漱室,門一關,開口道:“如果讓方警官和張秘書成了,那相當於害了方警官。”
我道:“那怎麼會害了她呢?張秘書要文憑有文憑,現在又是少校,前途元量。他們在一起,簡直是珠聯璧合。”
由夢鄙視了我一眼,道:“你懂什麼。你知道女人最恨男人什麼?”
我叼了一支煙:“最恨男人抽煙不刷牙,晚上不洗腳吧。這是我在書上看的。”
由夢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罵道:“你腦袋純粹地進水了!女人最討厭男人背著自己在外麵找別的女人。”
我道:“人家張秘書也沒找外人兒啊?”
由夢皺眉揚著頭道:“沒找?你敢說他沒找?有一段落時間他天天追我追的都走火入魔了,就連局裏給他安排宣傳任務時,他也沒閑著,天天過來借著采訪我的名義向我表白。還有,他天天給我發短信,我都要煩死了。”
我說:“你這不是明顯地要報複張秘書嗎?”
由夢嘖嘖地道:“哪裏呀。我是覺得張秘書配不上人家方警官。方警官給我的感覺不錯,但是她跟張秘書好,就好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一樣。”
我汗顏道:“看把你操心的。”
由夢振振有詞地道:“本姑娘就是要管一管。絕對不能讓張秘書那隻老狐狸把方警官給欺騙了。你想啊,張秘書一邊跟方警官談著對象,一邊又追求別的女孩兒,這腳踏兩隻船的作風,是最讓人反感的了。”
聽到這裏,我徹底無語了。我不知道該對由夢下一個怎樣的定義。是懲惡揚善,還是故弄玄虛多管閑事兒?
一時間還真難下一個正確的正義。
上完洗手間,我們一齊回到了單間裏。
方警官開玩笑地道:“你們倆真恩愛哩,連洗手間都一塊上。”
我隻是尷尬地一笑,由夢卻回道:“趙龍他一刻時間也離不了我,不管我幹什麼他都得尾隨著。”
我苦笑地望著由夢,心想你這丫頭一天不諷刺我幾回是不是覺得很不舒服啊?
……
也許,對於張秘書來說,我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張秘書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場比鴻門宴還要殘酷的約會。
張秘書開了一輛政治部的凱迪拉克,停在了魚館的外麵。
他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裝,鼻梁上掛了一副不太配套的墨鏡。當他從車裏走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一股逼人的氣宇,瞬間將裝飾豪華的魚館映襯的黯然無光。門口的服務人員禮貌地將他朝裏邀請,張秘書則挺胸抬頭,腋窩裏夾著一個漂亮的黑色皮包,一副典型的大老板的造型。
我和由夢躲在一側,方警官率先迎了出去,一見麵就喊了一聲:“登強,你怎麼才來啊?”
張秘書抬腕一看表,道:“才來?從中南海到這裏,我隻用了二十多分鍾,已經算是神速了。”
說完後張秘書將手搭到方警官身上,一齊走進了魚館的大門。
這時候由夢向前一步,迎了過去,衝張秘書笑道:“張秘書,別來無恙啊。最近可是越來越夠風度了,談了女朋友也不告訴這些戰友一下,好為你慶祝慶祝啊!”
由夢的出現讓張秘書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支吾道:“由參謀怎麼也在這兒?”
我這時候也湊上前來,道:“我也在。張秘書,今天這客啊,你得請。偷偷地談了朋友也不吱一聲,幸虧我們偶然遇到,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你現在已經名主有花了。”我一時間套用了‘名主有花’這個詞,說完之後才覺得好笑,敢情女人有了男人叫‘名花有主’,男人有了女人,就不能稱之為‘名主有花’嗎?
亂套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