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經理被孫玉敏的猙獰之色嚇的出了一頭冷汗,他試探地問了一句:“是是是。我老實呆著,我靠牆呆著行不?”
孫玉敏催促道:“靠牆站好,手抱頭!”
史經理乖乖就範!
金鈴用諷刺性的眼神瞟了史經理一眼,嘴唇嘟噥了一下。也許她是在為史經理的膽怯感到憤怒和失望。
孫玉敏的過分警惕,讓我無計可施,我幾次想迅速出手,但始終半途而廢。這種事並非兒戲,在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我可不敢拿眉姐的生命做賭注。
孫玉敏也許是一個姿勢累了,迅速地換手,用另外一隻手勒住眉姐的脖子,然後輕輕地後退,坐在了一個凳子上。
可憐的眉姐,不得不蹲下身子委曲求全。
陳富生的女人,可曾如此狼狽過?
我們幾個人呆呆地站著,手足無措地望著孫玉敏。
孫玉敏對身前的眉姐道:“委屈一下,蹲一蹲促進血液循環,有好處!別耍花招,我不想要你的命,要是耍花招,你性命難保!”
眉姐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女人,盡管她盡量用平靜的表情掩飾內心的憤怒,但實際上,她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被一個男子控製了這麼長時間,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凶險的一次。
眉姐倒是也能想的開,開口道:“累了,能不能坐會兒?蹲著難受。”
孫玉敏想了想,一拍眉姐的肩膀,道:“坐吧,坐下。”
眉姐果真不顧形象地坐到了地上,她耷拉下腦袋,耳朵上的金飾晃了晃,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光芒奪目。
孫玉敏變幻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他遊刃有餘地控製著眉姐的脖子,竟然哼起了小曲兒。
我狂暈!心想這孫玉敏究竟是怎麼了,總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麵前的這個孫玉敏,和我以前認識的老隊長大相徑庭。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一絲相仿。包括性格,包括個性。甚至可以說,兩個孫玉敏,簡直是正反兩麵的對立,一善一惡。
孫玉敏哼了幾下小調,突然衝我們喊了一句:“累了你們也坐下,休息休息。老站著容易腰疼。”
金鈴和齊夢燕相視了一下,又瞟了我一眼。
我衝她們點了點頭,故作鎮定地道:“他讓我們坐下,那我們就坐下唄。”
我率先扯過一條凳,坐下。但是說實話,此情此景,哪能坐的安穩。我覺得自己的屁股蛋子直哆嗦,哆嗦的厲害。
金鈴和齊夢燕見狀,各自猶豫了一下,倒也果真都扯過了凳子,坐了下來。
金彪和李群濤也相繼坐下。
那位可憐的史經理見眾人都坐下了,不由得瞧了瞧目前為止最有威懾力的權威老大孫玉敏,投去了近乎於央求的眼神。
孫玉敏衝他罵道:“你老老實實地抱頭蹲好,你沒資格坐!”
史經理身體一顫,不敢有半點兒反應。
孫玉敏繼續哼起了小曲兒,聲音很輕。
我卻聽了出來,他哼的小曲兒竟然是-----竟然是一首叫<咱當兵的人>的軍歌曲調……
像是有個鐵榔頭在不斷地敲打著我的腦袋,我心想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否則這位孫玉敏怎麼會做出如此雷人之舉,他就這樣僵持著,是何道理。而且,他竟然還有閑心哼什麼軍歌……他難道意識不到,自己在做什麼,自己做的這件事,對他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瘋了,一定是瘋了!
金鈴焦急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扶在大腿上,咂摸了一下嘴巴,又試探地衝孫玉敏問了一句:“玉敏,咱結束了行嗎,你現在放開眉姐,我們放你走,真的會放你走!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一筆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
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眉姐,倒是仍然保持著樂觀的心態,她衝金鈴皺眉道:“別妥協!求他幹什麼,告訴你金鈴,眉姐不怕死。眉姐爭的是一口氣。隻要我死了,他,他的家人,甚至是他的朋友,都會有一場浩劫。挺刺激的,第一次遇到敢這樣對我的人,挺刺激挺刺激。”
眉姐是在苦中求樂?
這是我第一次遇到如此樂觀的女人!我不知道是該佩服她,還是該為她燒高香。更不知道她是真的無所畏懼,還是在故意裝相,顯示自己泰然自若的巾幗風範。
金鈴急的直歎氣,齊夢燕也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孫玉敏,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你現在還有機會,我們給你機會,眉姐也給你機會。你放開眉姐,你會很安全,你這樣僵持著,也沒什麼意思。你也緊張,你也……”
孫玉敏打斷齊夢燕的話,罵道:“閉嘴!你給我閉嘴!攻心戰對我來說不管用!耐心等吧,等我想好了,我會公布我的需要。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浪費口舌,打擾我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