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追問道:“這是怎麼了蘇茜?”
蘇茜強擠出一絲笑來:“沒,沒什麼,就是不小心……”
牛得柱打斷了她的話,責怨道:“蘇茜你能不能跟他說實話?這個沒良心的家夥,你沒必要替他掩飾!按我說,你的醫藥費,都應該由他來付!”
我一頭霧水地回頭瞟了一眼牛得柱,皺眉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牛得柱,你說一下!”
牛得柱揚了揚頭,道:“你看看,這裏站的,全是咱們的同學!咱們同學當中,有做保險的,有上班的,還有國家公務員,還有個體。為什麼你又是最後一個趕到?”
我解釋道:“我是剛剛才接到孫濤的電話,接到電話後我馬上就過來了!”
牛得柱憤憤地道:“馬上?你是上馬吧?我問你,蘇茜在出事的時候,給你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我支吾地道:“當時我的確有事,所以沒接。我告訴蘇茜了,我說等一下我會回電話―――”
牛得柱打斷我的話:“但是你回電話了沒有?回了沒有?”
我被問住了,雖然很不習慣牛得柱這咄咄逼人的氣勢,但我意識到自己的確有失誤,因此沒加反駁。
牛得柱接著道:“今天,蘇茜好心好意地到望京去找你,半路上突然――突然遇到了車禍,肇事司機逃跑,蘇茜臉上身上全都是傷!一群人圍著,沒人站出來幫忙,都怕惹上麻煩。蘇茜在最無助的時候,給你打去了電話,你卻不接!你還―――”
蘇茜打斷牛得柱的話:“行了行了得柱別說了,別說了!”
但牛得柱仍然我行我素地繼續對我進行抨擊:“蘇茜見你不搭理她,又給孫濤打了電話,孫濤去了之後,我們幾個也跟著趕到,把蘇茜送來了醫院。蘇茜是去看你的路上出的事,這事主要責任在你!趙龍,你必須為此事負責!”
經牛得柱這麼一說,我倒是粗略地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我扭頭衝蘇茜追問道:“蘇茜你真的去望京找我了?”
躺在病床上的蘇茜有氣無力地道:“嗯。我本來―――是想給你送些東西去的!我昨天回了老家一趟,帶了一些特產回來。想去望京給你送點兒過去,誰想半路上遇到了交通事故――”
她一邊說著,眉宇當中隱隱地浮現出幾絲無助。
我猛地一怔,牛得柱沒好氣地伸手一指,道:“看吧看吧,那些就是蘇茜想要給你送去的特產!德州扒雞,還有聖喜醬牛肉!她從老家回來,首先就是想到了你,結果當她出事的時候,一味逃避置之不理的人,也是你!”
我沒理會牛得柱的抨擊,而是衝蘇茜追問道:“你去望京,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這麼晚了,車很多的!”我湊到病床前,望著那楚楚可憐的蘇茜,一種自責湧上心頭。但實際上,我心裏也多了幾分疑惑。我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我不明白,蘇茜為什麼會在大晚上來望京找我?而且,事先也不跟我聯係,就匆匆而來?
但牛得柱沒有就此打住對我的攻擊行為,他情緒激動地繼續道:“你反而還怪起蘇茜來了是不是?蘇茜能去看你給你帶東西,是你的榮幸!真沒看出來,你是個這樣的人。”
孫濤站出來對牛得柱道:“行了得柱,這事兒也怨不得趙龍。他又不知道蘇茜去看他,而且,我給趙龍打了電話,他馬上就趕過來了!”
牛得柱沒再說什麼,但是看他的臉色,已經種下了對我仇恨的種子。
我覺得這件事相當荒唐,盡管我對蘇茜很同情,但是他牛得柱將責任全往我身上推,實在是令人氣憤。
我強壓住火氣,蹲在病床前安慰了一下蘇茜,詢問一下傷勢。
好在她傷的並不重,都是皮外傷。
就這樣,我在病床裏和幾位同學一起陪蘇茜呆了兩個多小時。
經過大家的商量,我們決定輪流來給蘇茜陪床,這次仍然是牛得柱提議:每人陪一天往後輪,但春節期間,趙龍陪床!
真夠荒唐的!
我說了句:“蘇茜的傷不算太重,不如回家休養算了,在醫院裏純粹是燒錢……”
牛得柱沒等我說完,又發起了對我的新一輪抨擊:“趙龍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讓你陪個床就這麼難?再說了,蘇茜她也算是個美女,陪著她能委屈了你?”
我真想出拳打他一頓!孫濤對我的態度剛剛發生了轉變,這個牛得柱卻又如此挑釁起來!
仍然是孫濤出麵調停,我和牛得柱的矛盾,才沒有繼續激化。不過孫濤竟然也是和牛得柱同樣的觀點,試圖讓我作為給蘇茜陪床的第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