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明明瞧見,一縷輕煙在窗前飄散,齊夢燕的一隻手忽上忽上,煙氣隨之或聚或散。
她在吸煙?
真不知道,這個高深莫測的女孩兒心裏,又藏了什麼心事。
一個性感的美人,獨立窗前,寧靜地吸著煙,若不是滿腹心事,又做何解?
齊夢燕一動不動,手持香煙的姿勢,竟然是那般風情,靜謐之中蘊藏著嫵媚,微弱的光線,掩飾不住她火熱的身材。微微的一個身體觸動,便令人震撼,令人沉醉。
我承認,這是一副美到極致的畫麵。如同一副立體的美人圖。我隻是安靜地偷窺著,不忍驚擾她的恬靜與心事。直到齊夢燕一支煙怠盡,她微微地扭轉了一下身體,眼神之中釋放出一陣輕盈的光彩。那種光彩,無限美好,無限嫵媚。
我清晰地看到,她身穿吊裝裙是多麼的性感與脫俗。倘若是別人穿了這一身裝束,勢必會讓人覺得反感,因為它帶足了風塵的氣息,正如那些故作性感的風塵女郎。但是這套衣服穿在齊夢燕身上,卻顯得那般合體,那般感性。簡直,像個天使。此刻她手裏的煙頭已經丟棄,雙手環抱在胸前,俏眉輕皺地若有所思。恬靜的腳步,似是不想打破沉寂的和諧,輕盈地前挪著,踩出一陣淡然卻悠揚的旋律。
太寂靜的夜色,我不敢發出任何動靜,以免驚擾她的靜謐。我隻能克製著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確認這不是夢。眼前的齊夢燕身姿筆挺,滿懷心事。她口裏還兀自地念叨著什麼,聽不清楚。
這種場麵,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我有些擔心起來,莫非,齊夢燕是在夢遊?抑或,她心事太重睡不著覺?
不知是處於一種什麼力量的驅使,我想坐起來。但剛有這個念頭,卻見齊夢燕快走了兩步,徑直地坐在了我的床上。
一陣好聞的清香,撲麵而來,我的視線被齊夢燕那優美的身軀遮擋住了。我確信,自己瞧到了她光滑白皙的肌膚,看到她那側著的豐滿的臀部。她將半截大腿搭在床沿上,一隻手放在上麵,如同一隻蜷腿怠倦的美人蝦。
齊夢燕扭頭麵向我,開始了自言自語:趙龍啊趙龍,你一次一次地傷害我的心,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你的人,不是由夢,也不是金鈴,而是我齊夢燕。你可知道我現在的心境,是多麼的複雜。我既想得到你,又害怕還會失去;我多想不顧一切地搶你在我的身邊,又害怕失去你更快。我甚至想結一張網,把你保護起來,在這張網裏,隻有你和我兩個人。但是我知道,我隻能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過客,或許隻能是一個過客。我們之間存在著太多太多的隔閡,你或近或遠,或清晰或模糊,而在我心裏,你始終都那麼深刻………
她像吟詩一樣輕輕呢喃著,細若蚊蠅的聲音,纏繞在我身邊,震撼了我。我清晰地記得,當初的由夢,也喜歡在我睡著的時候,坐在我身邊,輕吟,輕吐心聲。這種驚人的雷同,莫不是印證著: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同時存在兩個性格、愛好和長相都極其相似的天使?是的,齊夢燕是個天使。至少,在她原形畢露的那一天之前,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近乎完美的。而這種完美,盡管帶著十足的諷刺成分,卻也實打實地存在著。
而她在表白一番之後,甚至開始了唱歌,她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情歌,那莫名的傷感音符,迅速地感染了裝睡的我。我承認,音樂容易讓人流淚;旋律容易讓人傷感。
齊夢燕幾乎坐在我身邊長達四十多分鍾,我始終沒睡著,默默地看著她,傾聽著。我喜歡這種表白,哪怕是心存歉意與傷感,也不想拒絕這一種默契。我想輕輕地拉一下齊夢燕的小手,或安慰她。但我卻沒有足夠的勇氣,打破這種沉寂的氛圍。
清晰的香奈爾五號香水的味道,越來越清晰。齊夢燕身上的本色越來越淡,以至於在朦朧之中,我看到了半個齊夢燕和半個由夢的組合。是啊,齊夢燕一直是個神奇的女孩兒,每次見到她,我都會莫名其妙地想到由夢;而每次見到由夢,我也會情不自禁地聯想到齊夢燕。這兩個近乎天使的女孩兒,共同詮釋著天使的定義,也共同在我心裏蕩下陣陣波瀾。我對由夢的愛,是強烈的,無可比擬。而我對齊夢燕,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我確定,我對齊夢燕的感情,絕非是隻把她當成是由夢的一個影子那樣簡單,之外,還有亦真亦幻的動心,甚至是欣賞。她和由夢一樣,文武雙全,多才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