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女士的丈夫喝了酒,人一喝多容易將事情放大化,剛才見我扶住了女士,這男子更是得理不饒人,劈頭蓋臉一番謾罵。
女士受到了羞辱,一時激動朝丈夫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你胡說什麼?你整天在外麵鬼混,這次來廊坊旅遊,晚上你都能找到朋友喝酒。你除了會喝酒還會幹什麼?這位大哥好心好意幫我找到了鑽石,鑽戒上的那顆鑽石,我找了半天沒找到,是這位大哥幫我找到了,你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
男子酒勁兒正濃,打斷女士的話:“放你媽的屁!幫你找鑽石?誰信,誰信啊?除了幫你找鑽石,他是不是還幫你暖床,幫你滿足-----”
女士啪地又打了男子一個耳光:“你廢話!喝了點兒貓尿就不知道姓什麼了是不是?你給我滾回去,滾回屋裏。別在外麵給我丟人!”女士這會兒工夫腿腳倒是徹底恢複了,推搡著男子往對麵的房間裏走。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女士就住在我們對麵。確切地說,是陳富生房間的對麵。
我忍不住一陣苦笑,誰想那男子仍然不依不饒。看的出來,他是個怕老婆的角色,雖然醉了,仍然在老婆的強烈攻勢下敗下陣來。但是怕老婆的人一般都不怕別人,他掙紮過來試圖拎住我的衣領,醉熏熏地罵道:“你個鬼崽子,敢勾引我老婆?老子今天讓你長長記性!”
我看他是喝多了,因此沒打算和他一般見識。我躲閃開,心裏禁不住一陣苦笑。
這時候一直躲在門後觀瞧的齊夢燕忍不住了,抱著胳膊衝醉酒耍橫的男子道:“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聯想力太豐富了嗎?就你老婆長這樣兒,誰會去勾引她?”
一言驚醒夢中人,醉酒男子一愣,那女士馬上不樂意了:“你是哪山蹦出來的狐狸精?你什麼意思?”
我也不由得暗暗埋怨起齊夢燕來,本來事情就有誤會,她這麼一句,表麵上是幫我開拓,實則是連這夫妻倆全得罪了!
果不其然,一場原本還有希望化解的誤會,在齊夢燕的咄咄逼人之下,深化成了一場家庭與外人之間的矛盾。那夫妻倆迅速地站到了同一戰線,與我和齊夢燕共同開戰。
我忍不住苦笑,敢情自己好心幫忙,卻落到這步田地!敢問人世間的誤會有幾何,為什麼讓我也攤上了?怪不得樂於助人的傳統,在中國越來越少見,越來越淡化。原來,樂於助人,也是有風險的。我這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我想大事化小,於是強行拉著齊夢燕進了房間。誰想夫妻二人一陣踹門臭罵。
齊夢燕抱著胳膊想要出門用武力解決,我強行控製著她,勸道:“算了,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見識!”
齊夢燕憤憤地道:“都是你!你閑著沒事兒幹了是不是?那種貨色你也瞧得上?”
我苦笑道:“她正在外麵找鑽石,我正好帶了放大鏡,就順手幫幫她。我有什麼錯?”
齊夢燕冷哼道:“你是沒錯!但現在倒好,幫他們反而成了罪人了,人家把你當成是勾引他老婆,你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再說了,你也是,你扶她幹嘛,還不如讓她摔死算了!這種女人,沒良心!”
我皺眉道:“如果不是你在這裏說風涼話,那女的會翻臉?你這說話的方式,得改一改。”
齊夢燕興師問罪:“怎麼,我替你說話還有錯了?早知道這樣,我倒不如添一把火,哼,就說你和那女的之間的確有不可告人的勾當,看你怎麼收場!”
我徹底無語,心想女人真是奇怪。齊夢燕怪,那位女士更怪。我好心好意幫她,她倒好,就因為齊夢燕的一句話,她反而和醉老公聯合起來與我們開戰,這革命意誌,也太不堅決了吧?
一時間,門被踹的咚咚作響,叫罵聲也絡繹不絕。我苦笑著叼了一支煙,央求老天開開眼,讓這對夫妻明明是非吧。很多時候,再有能力再有本事的人,往往在處理大事上得心應手,勇敢果斷。但是在處理這種小糾紛的問題上,卻顯得頗為弱勢。這正是所謂的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之間的矛盾。對付壞人我趙龍不在話下,大不了武力解決。但是對待這一對小兩口,哪怕他們不在理,我也不可能拳腳相加,把他們哐哐地暴打一頓吧?
十分鍾後,這對夫妻終於鬧夠了,平息了憤怒,有氣無力地補罵了幾句後,回了房間。這期間,也有保安上來觀瞧究竟,卻同樣被這夫妻倆罵了個結實,抱頭鼠竄。
見外麵沒了動靜,我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見外麵果真沒了人,才鬆了一口氣。齊夢燕望著我的樣子撲哧笑了:“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堂堂的國家一號警衛,天龍保安公司大隊長,竟然嚇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