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冷冷地一笑,對於趙光成的咄咄逼人,他雖然心下憤然至極,卻也顯得相當冷靜。期間眉姐和齊夢燕都想替陳富生出氣,給趙光成上一課,卻都被陳富生止住。陳富生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停止中指敲擊桌麵,望著趙光成,再道:“難道在你心裏,我這個老板就這麼溫順,這麼不懂規矩?你放心,你把人交給我,隻要查出他們真的私通政府,我絕不姑息!我會再親手把他們交給你,隨便你處置。我陳富生對自己身邊的人一向嚴格,這你是知道的。去年我有一個貼身,私自談了一個政府公務員的女朋友,我怎麼處置的,你還記得?”
趙光成道:“當然記得。當時你召集了所有骨幹,讓一個大隊長親手把他的雙手砍了下來,然後扔進河裏喂了魚。”
陳富生點了點頭:“後來證明,他的確沒有私通政府。但是我對自己的做法並不後悔。因為是他不聽號令,私自和政府的人談朋友。這一點,就足夠他死罪!”
趙光成反將了陳富生一軍:“是啊,當時你的確有魄力,我很佩服你。但是現在,證據就擺在眼前,和你的那個貼身情節差不多,你為什麼下不了決心,反而還要為他們開脫?”
陳富生道:“因為他們是我的秘書,不是你的。即使是死罪,也要我來做決斷。而不是掌控在你的手裏。那樣,我會很痛心的。就好像是一隻蚊子叮咬我的臉一樣,我寧可自己伸手拍死它,卻不希望別人過來打我一個耳光,說是為我拍死那蚊子。哪怕別人真的是一番好心,我的臉,也會疼的!”
又是一個絕妙的比喻!我真後悔自己沒帶筆本過來,我應該將陳富生這幾個貼切的比喻都用筆記下來,或許在某個時候,也可以用在別人身上。
這一個比喻又讓趙光成無言以對。的確,無論怎樣,陳富生都能巧言應對。他是個聰明人,口舌了得,忍耐性也了得。我從來沒見過任何人敢跟他如此說話,甚至是威脅他。這個趙光成簡直是瘋了,他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和陳富生一爭雌雄。但是實際上,我根本不相信他的本事,他沒那兩把刷子!
見趙光成被將住,陳富生再開口道:“別緊張,我的趙副總。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很意外。不過,我喜歡你這樣跟我說話,沒有局限,沒有誰高誰低,這樣挺好。”
趙光成眼睛一亮,我和齊夢燕也紛紛吃了一驚。我實在是猜不透,這是陳富生在給趙光成台階下,還是又設了一個套,等著趙光成往裏鑽?
趙光成微微一思量:“陳先生我跟你說,如果你的話是出自真心的話,那你是位明君。”
陳富生一揚頭:“哦?這話我愛聽。但是我分不清你這句話的真假。”
趙光成伸手在胸口處一撫:“摸著良心!”
陳富生淡然一笑:“你可是越來越風趣也越來越幽默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我這次下去私訪,為什麼會早早地回來嗎?”
趙光成饒有興趣地追問了一句:“為什麼?”
陳富生繼續開始用中指敲擊桌麵:“在廊坊,有人要暗殺我。”
趙光成大驚失色:“什麼?竟有此事?”
陳富生點了點頭,卻又換了一副特殊的語氣:“其實我挺納悶兒的,我在廊坊沒有仇家,也沒有對手,怎麼會有人暗殺我呢?而且,我這次出行知道的人很少,屬於秘密出行,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行蹤?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暗殺我的人竟然是-----”
趙光成身體微微上欠:“是誰?”
陳富生笑眯眯地望著趙光成:“你猜。”
趙光成坐實了屁股,眼神有些撲朔:“我,我往哪兒去猜啊!”
陳富生一字一句地吐出:“不跟你賣關子了,是刑凱。廊坊分部的負責人,刑凱。”
趙光成身子又猛地一顫,瞪大了眼睛:“什麼,是他?刑凱他-----他為什麼要刺殺陳先生您?他好像跟著你幹了不短時間了,他應該屬於是你的親信級別。”
陳富生咂摸了一下嘴巴:“就是嘛。很多時候,越是親信,就越喜歡在你背後捅你刀子。你認為呢,趙總?”
趙光成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陳先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個刑凱簡直是罪該萬死!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虧我們還把他當成是公司的棟梁,要委以重任。看來,明槍易躲,家賊難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