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生道:“什麼東西?”
趙光成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很粗的金鏈子,朝陳富生扔了過去:“這個東西,你應該認得吧?”
陳富生伸手接住,捏在手裏觀瞧著:“這是遠澤的東西!”
趙光成笑道:“很對!你這個當父親的,一點兒也不盡責任。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你的兒子,陳遠澤,他在幾個小時前,突然失蹤了嗎?”
陳富生道:“是你控製了遠澤!你真卑鄙!”
趙光成冷笑道:“這能叫卑鄙嗎?這叫為自己留個後手。我早知道你陳富生太狡猾了,萬一今天晚上的計劃泡湯,陳遠澤將是我手裏的一張王牌。現在,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陳遠澤的下落。如果你們想在三天後收到陳遠澤的屍體,那你們可以盡管開槍。一命換一命,我趙光成認了!”
眉姐一聽這話,嚇的臉色有些發青,她正要發泄情緒,陳富生一伸手攔住了她:“放心吧,兒子不會有事的!”
眉姐道:“可是-----”
陳富生道:“沒有可是!一會兒你就能見到遠澤了!”
趙光成聽到夫妻二人的對白,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天真的人不是我,是你陳富生。一會兒就能見到遠澤了----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自己沒覺得奇怪嗎?他現在在我的手中,不是去上學,也不是去泡妞。他在我的手裏,我想捏死他,隨時都可以!你們這做父母的,簡直太失職了。不是嗎?”
陳富生微微地一思量,說道:“趙光成,說真的,我真想一槍斃了你!但是現在------”
趙光成打斷他的話:“現在陳遠澤在我手裏,你還不敢勸我,對不對?”
陳富生輕輕地搖了搖頭:“你太天真了!你的智商,充其量是個小朋友。你以為遠澤真的在你手裏?”
趙光成冷哼道:“還要耍花招?不在我手裏,難道在你手裏?”
陳富生抬腕兒瞧了一下時間,眉宇之中略顯出幾分擔憂。但這份擔憂,隱藏至深,令人很難察覺。陳富生望著趙光成道:“再過二十分鍾,頂多二十分鍾!你就會徹底死心!”
趙光成道:“你是不是想讓你的人去找陳遠澤?天真的人是你!我告訴你,控製陳遠澤的人,都是我買通的一些小混混。他們和你,和我,都不熟。你要想打探到他們的消息,那是做夢。別說二十分鍾,就是兩天,二十年,你也休想。而且,我們有言在先,如果一天之內我沒有出現,他們就會撕票。他們會將陳遠澤的身體跺成無數塊,扔到海裏喂魚!”
陳富生道:“恐怕你等不到這一天了!你頂多再等二十分鍾!”
趙光成自信地道:“那好。那我就再陪你二十分鍾!都這個時候了,我不怕死,不知你怕不怕?即使你不怕死,那陳遠澤,也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
眉姐此刻再也抑製不住衝動,衝趙光成罵了起來:“趙光成你個混蛋,你要是敢動遠澤一指頭-----”
陳富生再一伸手,衝眉姐道:“省省吧你就!我告訴過你,遠澤他沒事兒!趙光成算什麼東西,值得你這麼擔心?”
眉姐終於平靜了下來。當然,現場的境況,也趨於平靜。而這種平靜,掩飾了太多的風起雲湧,掩飾了太多的邪惡,和血腥。
陳富生坐在一把椅子上,仍然是拿中指敲擊著桌麵,那旋律略有些淩亂。看的出來,此時他心裏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在他那鎮定自若的外表之下,是一顆跳的厲害的心。多少年來,他一直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很少輸過,也很少手軟過。但是虎毒不食子,再陰險狡詐的人,也都難以割舍親情。盡管,陳遠澤並不是一個讓他滿意的兒子,甚至可以用‘不屑’來形容。
在這來之不易的平靜片刻,我突然想到了很多東西!確切地說,今天晚上的角逐,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陳富生導演的這場甕中捉鱉,此起彼伏的眾多橋段,都是陳富生一手設計好的!我隻不過是按照他的設計,配合著演了一場戲而已。我不是主角,主角是陳富生和趙光成。而出乎意料的是:齊夢燕剛才拿槍指著我,算得上是一個特殊的小插曲。確切地說,我從來沒想到齊夢燕會是趙光成的人,而陳富生也沒有提起齊夢燕要拿槍指著我這個橋段。在這過程中,我沒有反擊,是因為我要弄清真相,同時,也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在齊夢燕的槍口下,反敗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