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麵有些格外冷清。冷清之後,擂台下的部分觀眾開始起哄,譴責我和李正的木偶式僵持。
李正終於一咬牙,說了句:既然這樣,那我就先來!
他揮拳呼嘯而來。
我閃身躲避,終於擺脫了僵持的局麵,開始正式投入決鬥。
但實際上,這一局下來,我們的攻防都是淡如止水。我們像是達成了默契一樣,木偶般地與對方戰鬥。在某些程度上來講,這種戰鬥,更像是一種敷衍式的武術表演。
對觀眾來說,我和李正之間的這種敷衍式決鬥,索然無味。
但對我和李正來說,彼此都無法狠下心來,用絕招狠招去攻擊對方。
我們不得不承認,‘以武會友’這個口號,在這次交流會上,根本不成立。如果這次交流會果真隻是一場友情切磋,那我們會表現的很從容鎮定,也不會如此敷衍了事不肯出手。但是這十天的風雨對決之中,我們見證的不是友情交流,而是血腥而殘酷的廝殺。有流血,有傷殘,還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因此我們不願意用這樣一種方式,去與自己的戰友廝殺,至少,我們在心理上,難以適應。
第一局,結局淡然,難分勝負。
但是評委們還是分別打了分,李正高出我0.2分,勝我一局。
我和李正回到休息角落的時候,台下的觀眾都幾乎已經亂了套,甚至還有人衝我們罵了起來,更為激烈的,竟然還有人往擂台上扔東西表示抗議。
我理解觀眾們的心情,他們對這次終極對決寄予了厚望,而我和李正,卻給了他們失望。
我突然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回到休息角落後,齊處長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你們倆這是在幹什麼?玩兒過家家嗎?一個一個在擂台上焉兒不拉幾的,沒有一點士氣。你們回頭看看,多少人在罵你們?
由夢也插話道:我知道你們麵對自己人下不去手。但是比賽都要分出個冠亞軍來。你們越是謙讓,就越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對觀眾的不尊重。
李正道:這不能怪我。是你們家趙龍一直墨墨跡跡不肯出手。我明知道他在讓著我,如果還盡全力的話,那他豈不是完了?
齊夢燕也給我做起了工作:趙龍,你不能這樣。我們知道你和李正兄弟情深,但你要記住,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就像由夢說的,你們越是謙讓對方,越是對對手的不尊重。擂台上,就是要拿出真本事來,是一個相互學習的過程。
我苦笑道:我知道。但是你們看看這次的交流會,真的有友誼存在嗎?更像是一場世界大戰,每個人不留情麵地殺戮對手保存自己。我怎麼忍心向自己的戰友下手?
齊處長掐著腰,不知怎樣規勸才好。這時候突然又有一個不明飛行物衝我飛了過來。齊處長眼疾手快地接住,竟然是一隻運動鞋。齊處長揮舞著這鞋情緒激動地說道:看到了沒有,你們已經引起公憤來了!觀眾們想看的,是一場精彩的比賽,而不是兩個人扭扭捏捏在擂台上玩兒過家家。你們要是再這樣下去,全場的觀眾都得拿鞋砸你們!大家期待了這麼久,才等到了最後的冠亞軍爭霸,本以為這會是一場激烈精彩的比試,誰想所有的好興致,全被你們倆給攪和泡湯了。
齊處長正激昂地發表著憤慨之情,組委會的一位成員,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了過來。裁判員就勢跟上,陪同他一起到了我們的休息角落。
齊處長跟他握了握手,這位組委會成員卻直接將目光投放到我和李正身上,眉頭一下子緊促了起來:荒唐!這是我擔任曆界組委會副主席以來,遇到的最荒唐的一場比賽。你們這是對觀眾對組委會極大的不負責!幹什麼?看看你們在擂台上的表現,像是戰士嗎?像是娘們兒,像是兩個打情罵俏的悶騷娘們兒!誰都知道,最後的冠亞軍爭奪戰,是壓軸大戲,是所有人的期待。可你們,卻為其蒙上了恥辱的字眼兒。本來我們今年的交流會舉辦的相當成功,卻沒想到要弄個虎頭蛇尾!如果你們再這樣沒狀態地繼續下去,那我們將取消你們國家的成績。至少,要扣除你們一百分的整體分數,個人成績清零!我決不允許,一場本來激情澎湃的盛會,被你們兩個家夥攪和的不成樣子,讓觀眾們失望,絕望……
好一番痛快淋漓的謾罵。但我和李正都沒有爭辯什麼,也許他說的有道理。站在大局角度,我們的表現,的確讓所有人都很失望。我們承認,我們辜負了觀眾們的熱情。但是我的腦袋還真轉不過這個彎來,要我像對其他選手一樣對自己的戰友,我好像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