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毛色灰白的野狼顯得很有耐心,一直保持著對李寧宇和秦燕柔的壓力。凶殘狡猾是狼的本性,而有耐性則是一條老狼的特點。
耐心,在不敢貿然揮刀的李寧宇這邊也有,可是耐心和耐力是兩碼子事。對一個隻有10歲孩子身體的,而且是受傷身體的他來說,長時間拿著沉重的戰刀,保持著高度緊張的戒備狀態顯然不可能。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視界在發黑,口裏又有了一種鹹鹹的味道,總是能夠看到一些閃亮的小星星就在眼前飄來飄去,人也似乎在跟著飄來蕩去,腳下的大地就象棉花一樣柔軟。堅持不住了,可一定要堅持下去啊!身邊,還有人需要自己的保護。
拚了!
李寧宇大吼一聲壯了壯自己的膽氣,然後奮力一刀劈向麵前的野狼。就在劈出這一刀的同時,腦袋也嗡的一聲,腹部有一股躁熱瞬間衝到了喉頭,衝破了牙關急射出來。
野狼輕輕地向後跳了跳就躲過了戰刀的鋒芒,卻沒有避開從李寧宇嘴裏噴出的鮮血。黑夜裏,狼也不能看清楚突然而來的東西,因此這野狼再次後退。
“撲通”一聲,小男孩撲倒在地。
“寧宇!”秦燕柔又驚又急,正要去看小家夥到底怎麼樣了,卻聽見一聲低吠,那狼重新撲了過來,目標正在倒在地上的李寧宇!
這個時候根本顧不得害怕,也沒有時間去想自己究竟能否鬥過野狼,秦燕柔使勁地揮出手裏的戰刀,不停地揮動著。戰刀在月亮的冷輝下劃出一道道弧形的光芒。她沒有辦法去砍中狡猾而敏捷的野狼,隻能這樣嚇唬著,保護地上的李寧宇。
一個嬌柔的女人要長時間地揮舞沉重的戰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半晌,秦燕柔的動作就不可避免的慢下來了。而那野狼則狡猾地在女人動作稍微慢一點的時候就湊上來低吠,嚇得女人不得不全力加快揮舞戰刀的速度,也加快自身體力的消耗。而秦燕柔,在擔心和恐懼的心理作用下,也沒有想到過停下來保持戒備就行了,她盲目地揮動戰刀,不時發出焦急的驚呼聲。
換在任何一種情況下,也許秦燕柔早嚇得癱軟了,可現在,身邊有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男孩,一個才認識兩天的小家夥。那她就沒有選擇,隻能勇敢地麵對一切。實際上,如果沒有李寧宇的存在,秦燕柔極可能放棄抵抗,讓狼把自己的命收去,好去追隨慘死的丈夫。在陰間好好照顧丈夫,以償還自己對他的歉疚,是的,是償還!自己的身體是他的,可自己沒有好好保住……
李寧宇沒有昏迷,他的意識很清楚,隻不過是10歲的身體實在應付不了26歲靈魂的需要而脫力罷了。秦燕柔的嬌呼聲落進了他的耳朵裏,他也知道現在嬌柔的她在與狼對峙,可是,幼小的身體無法支撐起一個男子漢的雄心和血性。他隻能等,積聚力量,等!
等待是痛苦的,這個時候的李寧宇在焦急中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地關注秦燕柔的安危!不是報恩的情緒,不是那種關乎肉體的****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能夠引起大腦和身體震顫的關切。仿佛,她和他就是一體一般,她的安全她的需要就是李寧宇本體的安全和需要。
很快,秦燕柔也支持不住了,她感覺手臂已經無法揮動了,而腳也在發軟,似乎無法支撐起自己的身體,而狼的低吠聲卻無比清晰地鑽進了耳朵。甚至靠著聽覺,她就能看到惡狼露出的森森白牙,就好想那個殺千刀的邊軍在撕開自己衣服的時候發出聲音和露出獰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