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你所願了嗎?不是的,畢竟已經離職了;可再想想,即使他不動我,我也要動他吧。隻是提前了一些,本來以為是4月份,沒想在3月的最後一個工作日來了。
理智上是可以接受的,隻是心裏有些不舒服。
感覺來源並非做事本身,如果立足於事,誰也無話說;但這明顯是公報私仇,甚至壓根就不是仇。一個高管居然連這樣的胸襟都拿不出手,或許即使知道是錯的,還是貿然出手了,我能說什麼!是有些高興的,這水平都能做到高管,何況於我等呢,隻是時機罷了。
還有是來自於恢複自由的向往,雖然這不是真正的自由,畢竟沒有建立在足夠物質基礎上。但我已經4年沒有享受到這種感覺,哪怕現在隻是曇花一現,我都要好好珍惜,誰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呢?
隻是在離開公司的一刹,看到了平日不見的奇妙;並不是第一次,想想在我窮困潦倒時,也曾見過這些嘴臉。理解,是我以前不夠狠,感謝這一年在這裏的徘徊,如果不是這一年,那現在我又是如何模樣?還能有這樣的膽魄嗎?還能有這樣的野性嗎?我比常人要慢一拍,但心誌堅忍,穩住陣腳也可後發製人。
這樣的危機出現過幾次,但每次都轉危為安,現在想想有點冥冥的意思。試想如果在那些節點上我被打斷,那我現在是不好從容的,而現在是時候了。在這家公司學到的技能,每一招都對我有促進。或許以後這一生我們是不會再見的了,但那些共處的歲月是我生命的一部分。離職的全部過程是接近4天的時間,留下在微信上的隻有十來個人,而他們是有共通點的。
他們多有一個特點——認真負責,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這些人都是以後可以升職,都是可以更加優秀,除非他們也遇到我這樣的囧境。這樣的人,靈台清明,知道自己要什麼,知道怎麼去做;這樣的人,無所謂挫折,羞慚更不存在;這樣的人,剛強果決,從不議論紛紛,現在又有新的征程。
而我來的第一站是溪口,老蔣的故鄉,之前來過一次。或許那次並不應景,那時我還在位,總覺得老蔣該是怎樣淒涼回到故鄉!可短短數月,我也身臨其境了,卻沒有絲毫的哀傷,盡管判斷失誤,背上過多包袱,但心裏是輕鬆甚至解脫的。
如果看官到這裏有罵聲傳來,請恕我聽不見,但確是這樣,真的沒有哀傷。我想我是因為脫離了不喜歡也不擅長的工作,正好借此機會重新換個環境,那他呢?我看到這裏有許多,懸掛著1949年後他回故鄉的樣。對他來說又為的是什麼,這可是裝不出來的?或許這麼些年的黨政軍一番混戰,即使貴如領袖又如何,還不是像狗一樣,也是不能有自己主張。
那一天看到少年時喜歡的姑娘,看她在剡溪浣紗的模樣,是否有一個疑問?我這麼堅持,為了什麼?
回想那些在嘈雜中度過的青春,當年林泉的盟約還曆曆在目,不知這一生可有功成身退的時刻?孔明許自己二十年的時間,不負這一身所學,可終究敗於天命,我比他又如何?可你還有故鄉,多少次下野還有地可去;而我的背後是萬丈深淵,猿猱欲度愁攀援。如果是一年前,我必然是抑鬱;而現在是解脫:我本一無所有,縱然失去所有的一切又如何?常人有言“窺見淵魚者不詳”,那能看到河床的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