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劍法練下來,顧淵已經是大汗淋漓。正打算收劍回去,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白子諾。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顧淵擦了擦汗,把劍收入劍鞘。
白子諾怔怔的看著他,眼中的深意讓顧淵心頭一跳,“怎麼了?幹嘛不說話?”
“你……”白子諾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嚨好似壓著塊巨石一般,什麼都說不出。
心在狂跳著,叫囂著……
那套劍法是顧淵的家傳“飛星劍法”,他看過無數次顧淵使出完整的劍法,可他知道,當初顧淵留在落霞穀的時候隻能使出上半部,可如今顧淵卻完完整整的用了出來……
一個讓他兢懼的想法冒了出來,使得他瞬間冷汗淋漓。
“你怎麼了?”顧淵走到白子諾身邊,見他麵色有些發白不免有些擔心。
上次毒發,他在渾渾噩噩之間夢到了些許片段,一些讓他覺得無比心痛的片段,可是醒來他卻又不記得到底夢到了什麼,隻留下那種絕望而無力掙紮的感覺。
自那之後,他就會經常的重複夢見,可依舊不能記住內容,隻是感覺夢到的人肯定是眼前的少年,或者說,是那個多年之後和他站在正邪兩麵的白子諾。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夢到他,如果隻是因為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而心裏愧疚,他是不信的,再他看來,當初那個白子諾所做的事已經為正道所不容,屠戮霜華山莊滿門,這已經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可是,為什麼會有心痛?
他不懂……
太多次醒來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麵對白子諾的時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想要試著遠離這個人,卻發現根本沒有辦法,看見他時心髒就會泛起細細的疼痛,可不看見他時,心裏卻空落落的好似丟了一塊。
就像剛才,明明想要打個招呼就離開的,可是看見少年麵色有異他就緊張了起來。
“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幽幽的低語從白子諾的唇間溢出,然後徒然變大,“你告訴我,你怎麼會完整的飛星劍法?”
顧淵霎時一僵,麵色也隨即變成了震驚。
“你……你怎麼會知道……飛星劍法?”顧淵不可置信的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臂的少年,“莫非你也是……”
和自己一樣?是曾經的那個人重生回來的?
顧淵不敢想象……
“也?”
聽到這麼個字,白子諾手中力道瞬間卸去,“這麼說,你果然是……”
白子諾覺得有些想笑,更多的確是想哭。
他曾經以為重來一次,他能放開對顧淵的執念,可卻在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發現那種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於是他想著這一次他不再走向與他背道而馳的方向,是不是就能留住那顆心,卻從未想過,這麼短短時日,上天就這般狠狠的打了他的臉。
顧淵也回來了,那個對他萬般厭惡的顧淵回來了,他還能幻想著抓住那顆不屬於自己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