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上。
偶然一聲巨響傳來,衝破了夜的寂靜,接著又陷入無邊的靜謐,靜得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聲音是從冷淪風炎寢宮的方向傳來的,聲音落定之後,守在圍牆外的侍衛們,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冷淪千夜,你……你想幹什麼?”原本已經睡下的冷淪風炎,先是被一陣踹門的巨響聲嚇醒,緊接著被闖入者恐怖的眼神嚇懵。
在夜色的渲染下,一身紅裝的冷淪千夜,如惡魔降臨一般,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每走一步,冷淪風炎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在向他逼近。
夜風,撫亂了男子妖嬈的青絲,張揚的妖眸霸氣上揚,高挑的鼻梁,描繪出最優雅的線條,唇角的笑意還未隱去,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隻是眼裏卻沒有絲毫友善的神情。
冷淪風炎是越看越心寒,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前兩天他們不是談的挺好,他都已經向他保證過,不會再找他的麻煩,他怎麼又找上門來了,還挑這種時候。
“幹什麼?!你說呢?”妖指一揮,纏在腕間的赤色就向冷淪風炎飛了過去,速度太快,後者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看清楚。
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隻覺得脖子涼涼的,垂眸那麼一看,他差點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一條色澤鮮豔的長蛇正在對他吐著芯子,銳利的目光讓他頭皮一陣發麻,心裏的恐懼感大於被緊纏的窒息感。
“冷……冷淪千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這又是幹什麼?想弑君不成?”冷淪風炎拚命的往後縮著脖子,以免被蛇咬到。
那條赤色的蛇,好像故意似的,他越往後縮,它就越往他跟前湊。一人一蛇,玩起了躲避大戰,不亦樂乎。
“赤,我有話要說,一會兒再讓你好好玩。”在冷淪風炎快要被這條蛇逼瘋的時候,冷淪千夜終於開口了,他話音剛落,那條叫赤的蛇果然安靜下來。
“你要說什麼?先讓這個惡心的東西從我脖子上下來再說!”雖然赤已經安靜下來,但它依舊纏在他的脖子上,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你沒資格和本王談條件,放心,本王不會殺了你,隻要你把魈媚交出來就行。”冷淪千夜輕輕撫摸著赤的腦袋,詭異的笑著出聲。
死?他配嗎?!做了那麼多事情,如果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歡做皇帝嗎,那就繼續做他的皇帝好了,反正這也是父皇的意思,他可‘不敢’違背。
“魈媚?”冷淪風炎怎麼也沒想到,他大半夜進宮就是為了一個魈媚,還把他嚇成這樣,不過,他要魈媚幹什麼。
“沒錯,你的男寵,魈媚,噢,對了,他在王府的時候叫銷魂,而且還是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冷淪風炎覺得他好像更生氣了。
“這個,他,那是有原因的……”冷淪風炎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說不全,看來他現在不是一般的害怕。
“本王不想聽你廢話,把他交出來就行。”纖長的妖指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妖眸冷銳似針,微銳的指甲陷進了他的下顎。
刺痛感傳來,冷淪風炎止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他總覺得今天的冷淪千夜和平常的時候不一樣,感覺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
冷淪千夜現在的確很生氣,一方麵是因為魈媚假扮他胡來,還有一方麵是因為他扮成女人混進王府,接近他的女人,還當著他的麵對她動手動腳。
被人當成傻子的感覺實在是很不爽,雖然他早就覺得這個銷魂怪怪的。可是,哪裏怪他又說不上來,結果查了才知道,原來這家夥是個男人。
怪不得他每次靠近幻冰凰的時候,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原因可算是找到了。今天,他們就新仇舊賬一起算,先從魈媚開始。
“睿王找我有事?”冷淪風炎這邊這麼大的動靜,魈媚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本來就住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地方。
最初的聲音傳來之時,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皇上這裏守衛森嚴,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不過,時間長了,他就越發覺得不太對勁,想著來看看情況,剛到門口,就聽到寢室裏傳來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