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辰離開後,寧夏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深秋的風讓她全身冰涼。
最終,寧夏呼了一口氣,邁開腳步朝身前那片草坪走去。
找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在寧夏有些眼花,覺得滿眼都是黃綠色的草叢時,終於看到了那一抹黑色。
心下一動,寧夏將手機拾起,小心翼翼地將手機上粘連的幾根草拂掉,而後仔仔細細將手機的各個角落查看了一遍,確認沒有任何損傷和刮痕後,寧夏原本緊繃的麵色終於稍有霽色。
不過一瞬,寧夏臉上的柔色便消失。
她站在草坪裏,看向“東雅”的方向,心思沉重。那重量如千斤石壓在心頭,讓她的雙腳都邁不開步伐。
“寧夏,我從未想過你是這種人。”
“算我瞎了眼!”
君北辰那兩句冰冷的話語一遍一遍縈繞在寧夏的耳邊,他那冷冽和陰鷙的神情還清晰得展現在她眼前。
她到底犯了什麼不可饒如的罪呢?
讓君北辰如此生氣,不僅說出那麼傷人的話,還要將近萬元最新款的手機棄如敝履。
自嘲一笑,最終,寧夏還是在微涼的秋風中一步一步走向“西如”。
連晚飯都沒吃,寧夏將君北辰昨晚交給她的幾本習題冊和剛才撿回來的手機放在一起,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諾基亞手機。
翻開短信:
為什麼不用我送你的手機?
為什麼不回信息,是不是找死!
下麵是她的回複:
約法三章的事,君少爺忘記了?你一直說我纏著你,現在可是君少爺主動纏著我哦!
那時的她,隻是看不慣君北辰總是一副上位者的口吻對她說話,故而在不滿的情況下發了這樣一條短信。
君北辰應該不至於因為這條短信惱羞成怒吧?
搖搖頭,寧夏否定了自己的假設。
既然,君北辰已經將她判定成“那種人”,那她也沒必要上趕著貼向他不是麼。
思及此,寧夏垂著頭坐在床上編輯了一條信息。
不一會,寧夏便拿起放在桌上的習題冊和手機朝樓下走去,走到樓梯口,寧夏似乎想起什麼,腳步頓了頓。
而後,她又折返,將手機放回桌上後,快速下樓。
君北辰不讓她擅自去“東雅”,於是,寧夏就在“東雅”門口站著。
她剛才給君北辰發的短信是:我們談談,我在你樓下等你,不見不散。
無緣無故被冤枉不吱聲,並不是寧夏的風格,她向來喜歡將凡事搞清楚。如果她確實做錯了什麼事,她不怪君北辰對她的憤怒,她還會道歉。但如果其中有誤會,她也不會忍氣吞聲。
可讓寧夏沒想到的是,她還沒等來君北辰,卻等到了不知道從哪裏剛回來的君相權。
君相權的車在“東雅”門口停下的那一刹,寧夏便準備抬腿離開,畢竟,她不希望自己和君北辰之間的事情被長輩知道,不管那個人是寧爺爺,還是君相權。
但她剛剛轉身,君相權便看見了她:“小寧。”
聽到君相權的呼喊,寧夏也不好再離開,隻能轉身麵對君相權,並朝他走了兩步,禮貌和善地打招呼:“君總,您回來了。”
君相權穿著一套正裝,威淩大氣,舉手投足間都展現著上位者的氣勢。
“小寧過來找北辰?”跟寧夏對話時,君北辰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語調也比在集團更緩慢,更柔和。
寧夏頓了頓,才答:“嗯。”
明明知道,對待百般照顧她和爺爺的君總,她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思慮半晌,寧夏最終還是用了一個“嗯”來回複。
要怎麼解釋她來找君北辰的原因?
因為君北辰對她無緣無故發了一通火,她實在想不通原因,過來找他理論?
還是,因為君北辰委托她做作業,現在兩個人掰了,她打算把習題冊統統還給那個自以為是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