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被驅趕的幾張照片特別紮眼,君北辰的眸子幽深,蹙眉掃了掃照片和報道,又抬眸看向病床上安靜躺著的寧夏,握著寧夏的那隻手收緊。
他目光幽幽,情緒複雜,似珍惜似心疼似憐愛似難過。
將事件大概了解清楚後,君北辰起身走至窗前,再次確認寧夏還沒醒,才將電話撥打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
溫婉低緩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無端心境平和:“北辰。”
君北辰握了握垂在身側的手,良久,才低沉問道:“為什麼那麼做?”
韓雅如頓了幾秒,依然溫婉卻堅定的聲音傳來:“你們不能在一起。”
她加重了“不能”二字,仿佛君北辰和寧夏在一起就會地球毀滅似的悲壯。
君北辰合上眼瞼,任紛繁複雜的情緒在體內橫衝直撞,又被自己硬生生壓下,才再次睜眼,壓抑住蓬勃而出的憤怒和悲傷:“這不像我媽媽會說出的話。”
韓雅如在那頭靜默了,君北辰也閉口不再說話。
彼此的沉默對峙,沒人說話,也沒人結束通話。
最終,還是韓雅如更勝一籌。
比耐心,君北辰自知不是韓雅如的對手。確切地說,韓雅如的優秀已經橫貫太多方麵,所以君北辰才崇拜和尊敬她。
“我記得寧夏剛來咱們家時,您是歡迎的,還特意電話囑咐我和她好好相處。”君北辰沉聲道。
彼時,他以為寧夏是寧靜,覺得母親的忠告強人所難,但到底也聽了進去。
韓雅如沒有否認,隻是微微歎了一口氣,輕緩回複:“此一時彼一時。”
“做人要有一以貫之的價值觀也是您教育我的。”君北辰再次反駁。
韓雅如又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用悠遠但堅定的聲音道:“北辰,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害你。至於寧夏,媽媽也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但你們真的不能在一起。”
君北辰根本沒法理解韓雅如的邏輯:“且不說我和她適不適合,您也不應該不通過我就將她趕出君家。”
韓雅如溫婉而沉穩的聲音傳來:“不,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說得是‘不能在一起’,字麵的意思,不隻是指彼此心靈靠近。”
君北辰眉頭緊蹙,訝然發怔。
他沒想到自己一直崇拜又引以為傲的母親居然給出這麼狹隘又毫無道理的觀點。
“媽媽,您太讓我失望了。”君北辰臉上的表情悲切,緩緩搖了搖頭,道。
語畢,他直接切斷了電話。
在窗前站了會,他斂了斂外泄的情緒才繼續走到寧夏的病床前。
“叩叩叩……”有人敲門。
君北辰目光直直地盯著寧夏,沉默。
門被推開一道細小的縫隙,助理望了望裏間的情況寬敞的病房裏,所有物品樸素淡雅,一個宛如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低頭坐在病床前,雙手攥著女孩的手,目光溫柔疼惜,仿佛病床的女孩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君少。”
盡管不想打擾這份寧靜的美好,但助理還是冒著被指責的危險叫了一聲。
君北辰坐在原地未動。
助理思量片刻,還是邁開步伐走到了君北辰身側:“君少,顧謙熙將調查結果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