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走近了,瓏玉先是驚喜道:“娘娘,這是老鼠嗎?瓏玉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老鼠呢。”
白非月沒有去計較他們未曾行禮,或者說在她骨子裏她根本沒將自己代入皇後這個角色。
小袋又呲牙咧嘴得要叫囂一番自己不是老鼠,白非月將它安撫住,旋即輕笑:“它叫小袋,是毛絲鼠,雖然同樣是鼠類,可小袋品種可是高貴多了。”
話音落下,小袋當即抬起了胸脯。笑話,小爺可是尊貴的毛絲鼠,還是由召喚師的鮮血喂養長大,那些個臭老鼠怎麼能跟小爺比呢!
白非月看了方阡儼一眼後轉向瓏玉:“進內殿說話吧。”
進了內閣,早有人奉好了茶水,白非月屏退左右之後,瓏玉朝著白非月福了一禮,道:“瓏玉先去隔間待著,方公子,你有話就快點說吧。”
白非月自然亦是十分好奇方阡儼到底是為何事非要見她,是以當即便請他同坐在塌上,她親自為他斟了杯茶水,恍若是漫不經心:“想來,方公子是有要事才要……”
她還未說完,就見方阡儼從衣袖中拿出一瓷瓶與藥盒來。
白非月不得不停住話頭:“這是……”
方阡儼神色淡淡:“上次你的箭傷並未得到很好的治療。”
白非月愣住,這廝千方百計進宮就為了給她送藥不成?
他繼續道:“在五仙鎮之時材料稀缺,沒辦法為你好好治傷,這是我的錯。”
白非月有點懵:“不是不是,若非方公子大義出手,如今我哪裏還能安然得坐在此地?”
方阡儼蹙眉:“你是為救我受的傷,我理所應當對你……的傷負責到底。”還不等白非月拒絕,他就將瓷瓶和藥盒齊齊推給她,“這是內服,這是外用,堅持用上三個月,定能痊愈。”
這是煉丹世家方家的丹藥啊……誘惑如此之大,實在令她很難拒絕,可若是接受了,她又有些許說不出的不對勁。
“這……”
還不等她說完,方阡儼又道:“你上次說的易顏丹……”
他說到此處,果然見白非月的眼睛一亮。
隻是……
“我並沒有做,易顏丹本就有害身體,你的肩膀如今烙疾嚴重,未必沒有當初傷勢未修養好便服食易顏丹的緣故,可之前我畢竟答應你了,為了不失信用,便用這瓶丹藥和藥膏抵用吧。”
白非月被噎一口,他先是以她受傷原因入手,再以抵用易顏丹的理由理所應當得讓她接受他的藥,可他難道不知道這兩種藥比易顏丹貴重了不隻一點半點嗎?她還頭一次見到可以這樣抵換的。
默了須臾,她卻反應過來:“你是如何知道我烙疾嚴重?”
“上次你派的那個人,他告訴我的。”方阡儼一想起丘無垠就不自覺蹙起眉頭,那丘無垠好似與她很是熟識的模樣,憑借他的眼力,他看得出來丘無垠在武道修養甚高,這樣的人物,他實在想不出她是如何認識的。
白非月撫了撫額,她不過就是在小袋麵前發作了一次,這孩子竟然跑出去告訴兄長了,想來兄長也是擔心她,又想到方阡儼畢竟是煉丹師所以才稍稍在他麵前提了一下。
想到這裏,她的眼睛迅速瞥向乖乖待在一旁用爪子捧著糕點,啃得正開心的小袋。小袋感覺到她的目光,還回過頭來對她笑。
見它這般模樣,白非月哪裏還好意思去責怪它,更別說它的初心本就是為了她。
白非月伸出手撫了撫小袋柔順的毛發,而後看向他:“方公子昨日能夠幫我,就已經將之前的救命之恩還得幹幹淨淨,更別說我當時不過隻是為了自救,方公子實在無需再因此介懷。”她再一次感歎方家的家教,果真不愧是百年大家。
方阡儼神色淡淡:“你就是為了讓我還你人情才請我幫的忙?”
“自然不是,方尚書為人謹慎,他身受皇恩自然要顧慮陛下更多一些,我隻是怕我的麵子請不動他罷了,而方公子你自然不同,陛下、禦千尋與我,你既已來到了京城,就應該知道,你已經無法獨善其身,早晚有一天,這三個人會籠絡你,而選擇誰,不是很明顯嗎?”白非月抿唇笑了笑,“方公子既然已經答應了幫助我,自然是選擇了我,不是嗎?”隻要方阡儼一答應,方尚村想不答應也得跟著,更何況他本就十分樂意看到丞相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