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月伸出手指來,彈一下這些金剛,這些金剛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像是音節一樣,錯落有致。
她垂下頭,思考片刻,抬起頭來,大聲叫道,“藍郡城,有本事用自己的真麵目來殺人,為什麼裝成黑鬥篷?”
原來,這段時間她跟在梁無忌身邊,煉器術精進,從這些金剛上,她發現是跟藍郡城的小院裏,那些機關用的金剛一樣,推測這些機關也是藍郡城布下的。
長時間的沉默,這些機關也跟著靜止不動,像是一起沉默了。
白非月縱聲狂笑,“沒有想到你藍郡城躲藏在別人身後,枉我佩服你是神一樣。”
這些機關緩緩地褪去。
藍郡城十分自信,並不害怕她,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麵對麵打一場又何妨?”
可是藍郡城就是遲遲不露麵,白非月的心頭一轉,不由得脫口而出,“他是在怕什麼?”
莫黯的眼睛陡然一瞪大,貼在耳朵邊,小聲的說了一些話。
白非月麵色沉重,思考了一炷香的時間,朗聲笑道,“你是怕那個女人知道是你幹的嗎?”
這句話一出,這些機關又快速的旋轉起來。
白非月連忙嗬斥道,“獨角獸跟在我們身後,他一定會找到那個女人的,告訴她一切的。”
就在遠處,傳來了哼哼的咆哮聲,山崩地裂的動靜,由遠而近,像是什麼蠻大的怪獸在奔跑。
這些機關陡然間停下,靜止了一樣。
白非月知道自己猜對了,“如果你僅僅是為了女人,也許我們的矛盾沒那麼深,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
這些機關緩緩的後退著,像是一個人在猶豫不決。
旁邊的莫黯陡然間綻放了笑容,放在頭上的雙手,快速的放了下來。
白非月抱住她,重重地拍了拍,“好寶貝。”
機關讓出了一間小房間大小的地盤,白非月盤腿而坐,“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考慮一下,是不是跟我合作?”說著合上眼睛,安靜的等待著。
一炷香過去了,沒有回音。
白非月揚了一下蝴蝶似的長睫毛,麵色平靜,“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盡管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
劇烈的咳嗽,在清冷的空氣中散開,像是清脆的爆炸聲,半天後,藍郡城才緩緩的開了腔,“你能不能給我勾一下顏弘傑?”
白非月目瞪口呆。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麻煩是顏弘傑招惹來的。
“是為了曹瓊嗎?”曹瓊是個好姑娘,確實應該有許多男人追求她,白非月並不吃驚。
“是。”幹脆而肯定,清朗的聲音帶來暖暖的笑意。
“能不能說一說你們的故事?”白非月對顏弘傑的一切都好奇。
“我是曹飛章的徒弟,從小跟曹瓊長在一起,青梅竹馬,一切都那麼順利,我們就要結婚了,可是曹瓊出去遊曆,看到了顏弘傑,當時顏弘傑在拚命的追你,曹瓊覺得你辜負了顏弘傑,就去追求顏弘傑,叫你注意顏弘傑,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曹瓊竟然愛上了顏弘傑……”
聲音清朗中帶著絲絲的沙啞,就像是清冷的風中刮起了一片塵土,叫明媚的陽光微微的帶了一些顏色,散發著寒氣。
白非月垂頭望著地麵,她知道她辜負了顏弘傑,但是沒想到連帶著還害了曹瓊,後麵還跟著一個藍郡城。
清朗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又緩緩地揚了起來,“從此世界改變了,我的月亮不在了,曹瓊的心不再屬於我,我們的婚期一拖再拖。我師傅認為顏弘傑配不上她的女兒,沒有想到,曹瓊竟然想辦法叫顏弘傑拜了我師傅為師,教會了顏弘傑我們門中的功夫,還夾帶了許多私活,想方設法讓顏弘傑高我一籌,這樣,我的家沒有了,我天下第一煉丹師的位置也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聲音緩緩的低沉了下去,沉入了黑暗中,那些利劍閃爍著銀光,像是在滴血。
“你恨顏弘傑嗎?”白非月問道。
“恨!”斬釘截鐵,如同是身體裏骨頭折斷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不麵對麵的跟顏弘傑打一仗?而是來找我的麻煩?”白非月覺得不可思議。
“我跟他打過,每一次顏弘傑都裝失敗,但是曹瓊就會叫她爸爸教顏弘傑更多的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無奈的歎息,隱隱地傳了過來,他不明白,他哪點比顏弘傑差了,曹瓊就是不看他一眼。
白非月也覺得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是心痛,是愧疚,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極難描述。
“你問過曹瓊為什麼愛顏弘傑嗎?”
“癡情,無所求的付出。”藍郡城聲調劇烈的起伏著,像是洶湧的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