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洛克疑惑,就連戰龍的將領們也是一頭霧水。對於這個隻有十八歲的少年,好像渾身上下都是謎一樣。
身為狂戰士,卻一直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身為戰龍第一家族的三少爺,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態。如此平和,也難怪別人看不透他了。
“我的身份,難道就真的那麼重要麼?天下蒼生,莫為靈物,相識相知,不過是增加交流的結果。若是天下太平,你我之間,今日之後不也是相敬如賓的親密好友。洛克先生何必執著於心中困惑。”
“嗬嗬,好,說的好。相逢即是有緣,舉杯把酒言歡。我洛克還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家夥。來來,我敬你一。。”
洛克被風無言的話激起心中豪情,抬手舉杯想要一飲而盡,可是卻不小心牽動傷處,劇烈的疼痛讓他手臂一陣晃動,手臂自然垂了下去,到嘴邊的話也被生生咽了下去。
“既然洛克先生不棄,願與無言把酒言歡,無言自當從命。可惜眼下戰龍危殆,龍域關也是時刻在怒蘭三十萬大軍的威壓之下,隻怕無言要失約洛克先生了。”
風無言語重心長的說著,臉上也是漸漸現出了悲天憫人的表情。隻是眼睛中卻時刻在泛著狡詐的精光。
“失約?怕是故意為之吧。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也好解了龍域關之圍。可是,你把我想的也太偉大了,我一個人的能量,還沒有那麼大。若是你真要成事,還要靠自己才行。”
洛克身傷眼未盲。對於風無言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雖然他對這個年輕人也很好奇,但並不代表他會傻到完全聽從對方的話。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為勝敗之政。古之善戰者,明紀於己,明道於敵。未戰而謀於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怒蘭興兵數十萬,侵我大好河山,置萬民於水火,無言雖不忍多做殺戮,但為了戰龍百姓,無言還是必須要揮刀斬荊棘。此時此刻,洛克先生若是願助無言一臂之力,可免去數十萬人的殺戮。如此功德善舉,洛克先生當真不願麼。”
當真不願?
誰願殺戮,誰想戰鬥。若是可以和平,又有誰願意去廝殺。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可憐萬裏關山道,年年戰骨多秋草。
無常的世道,連年的戰亂,看似簡單的願望,竟是遙遙無期。
“我為何要幫你?”
洛克臉上再次浮現出他那固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壞壞的笑,卻吐露著狡黠。
風無言也是一愣,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有些難以回答。
為何要幫?
戰龍與怒蘭,兩者不管誰勝誰負,都必定元氣大傷,對於魔族來說,坐山觀虎鬥,冷眼看螃蟹,才是上上之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魔族的人也不是傻子,何必要來幫助。
“你的確沒有必要助我。我也沒有任何理由來打動你。若是洛克先生無意助我戰龍,無言也不勉強。但還請洛克現在能夠早日返回魔族,若是仍要留在這龍域關,日後你我征戰沙場,為了戰龍,我也必須要和閣下已決高下,雖然你我朋友一場,我不願痛下殺手,但沙場之上,你死我活,我擔心會傷及先生。”
風無言無奈的說道。
舉足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風無言不願傷及無辜,卻不能阻止別人的意誌。公道自在人心,誰都有自我選擇的權利。
“嗬嗬。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嘛。那好,我就幫你這一次。反正那個元誅看我也不順眼,我見了他也不爽。你們誰勝誰敗我不管,我隻負責把我知道告訴你。其他的,你自己解決。”
洛克嬉皮笑臉的說著。在看到風無言激動莫名的樣子後,舉手製止了他,“不用激動,我隻是看你比較順眼。你們的生死,我還沒有關心過。不過有一點你的答應我,他日若是打敗怒蘭,元誅一定要放生。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元誅一定要安全返回怒蘭皇城。”
“這是為何?”
“你不用問這麼多,你隻須答應我便是。否則,一切免談。”
風無言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洛克會由此一言,但相對於眼下的危機,元誅的性命倒是次要的。
“我風無言在此起誓,他日若是大破怒蘭,必定讓怒蘭皇子元誅安全返回怒蘭帝都。”
風無言舉手望月,高聲起誓。雖然秀蘭柯維等人極力使眼色,但卻還是沒能阻止他的動作。
洛克眼見風無言起誓完畢,這才滿臉堆笑的望向了城外怒蘭軍營的方向。
明月夜,短鬆岡。
山城茫茫,四麵邊聲起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