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人,今日龍域關慶功,為何您看上去好似有些心憂。難道還有何事讓大人費解麼?”星蘭察言觀色,見風無言似乎有些沉悶,於是好奇的問道。
風無言麵色微驚,不由得仔細打量了幾下星蘭。對於她這種細致入微的眼力,很是詫異。他自問已經掩飾的很好了,但還是讓星蘭看出了端倪,這個女孩的眼力,並不簡單。
“大人因何如此看星蘭,莫非星蘭說錯了什麼話麼。”
星蘭見風無言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心裏一陣陣發虛,嬌媚的臉上,也浮現出朵朵殘霞,羞怯而又可愛的樣子,惹人憐愛。
風無言尷尬的笑笑,對自己的失禮之處也是頗感窘迫。視線平移,目光灑向城外怒蘭帝國的方向,風無言喃喃自語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心事,隻是此次元誅退兵,顯得有些太過突然,就算我們火燒盛侖,斷了他們的糧草,但他們也不至於匆忙到在一夜之間便撤兵回國,雖然事有蹊蹺,但我卻看不出其中究竟有何不妥,正是這無法看清的迷霧,才讓我心憂不已。”
星蘭靜立一旁,清澈如水的雙眸,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隻能算是少年的男人,想要說些什麼勸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整個房間裏靜的出奇。風吹窗欞,卷起輕輕響,算是為這唯美的畫麵增添了幾分飄逸。
天明人靜立,風動卷天際;
空穀難幽居,星向傾蘭意。
風無言靜坐不語,細細的品著星蘭特意泡製的茶水,苦,卻泛著淡淡的香氣。心中的積鬱,似乎也要隨著那嫋嫋升起的水霧,飄散於空中。原本有些煩亂的心,也開始漸漸平靜下來。
蹬蹬蹬!蹬蹬蹬!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喚回了兩人沉思的思緒。風無言回頭望去,隻見門口站立一人,膀闊腰圓,身材高大,算是一身素衣,卻隱隱泛著一種驚人的爆發力。臉上望去,濃眉大眼,雙目如電,熠熠生光。國字臉,麵容剛毅,緊繃的臉色上,透漏著淡淡的殺氣,那種經曆過生死廝殺的殺氣,在這個人身上竟是無威自蕩。
風無言見到此人後急忙起身,恭聲施禮道“見過元帥!不知元帥此刻來此,所為何事。”
費奇頓答應一聲,邁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旁邊的星蘭後便移開了目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風無言的身上。
“酒宴之事不過是放鬆之用,我本就不願參加。而且剛才見你離去,我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商談,故此才過來。”
費奇頓邊說邊坐了下去,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一旁的星蘭。星蘭會意,低聲告辭後,退出了房間。隻留下風無言和費奇頓兩人。
費奇頓眼望窗外,愣愣出神,許久之後才麵向風無言道“無言,此次抗敵,可有何收獲?”
“收獲?”風無言不知元帥所指為何,有些迷茫。
費奇頓見風無言眼色迷茫,開口提醒道“若是沒有這龍域關,你認為戰龍和怒蘭一戰,誰勝誰負?”
略一深思,風無言開口道“請恕無言放肆,依我之見,若是兩軍對壘,怕是戰龍毫無勝算。
“嗯?”
“誠然,戰龍與怒蘭數次交戰,勝多負少,但那多次的勝利,都是以龍域關或燕翔關之類的名門險關為基礎的。若是兩軍對壘,於平原之地交戰,怕是戰龍將士都將難以招架怒蘭騎兵的威力。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上陣殺敵,求的就是一個士氣,但是戰龍境內平靜太久,多數軍士早已沒有了征戰的銳氣,更枉論什麼上陣殺敵了。反觀怒蘭,由於其生存環境困苦,所以每一個怒蘭人都是鬥誌昂揚,對於征戰四方,他們也是樂此不彼。如今我們還有天險可守,但若是天險被破,怕是戰龍再難以抵擋怒蘭鐵騎南下了。”
言語不歇,風無言一口氣說出心中所想,之後才靜靜的等待著費奇頓元帥的評價。可是讓他奇怪的是,費奇頓聽完後竟是一動不動,一雙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看著他。
“那麼,你對此次怒蘭撤兵,有何看法。”
費奇頓話題一轉,未對風無言剛才的話做任何評價。而是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此次撤兵,看似怒蘭敗了,但依我之見,卻是雙方平手。怒蘭未敗,戰龍未勝。元誅看似撤兵,卻是把他數十萬的大軍帶回了怒蘭,而且還在虎視戰龍,隨時可出兵征討。戰龍若是想要邊疆安穩,必須在龍域關囤積重兵,以防怒蘭驟起發難。但顧此失彼,一旦提防了怒蘭,戰龍軍事力量會在很大程度被牽製於此,日後若是魔族和矮人族大舉入侵,怕是戰龍將危矣。”
費奇頓聽完風無言的話,一張剛毅的臉上,竟是浮現出淡淡微笑。一絲欣慰,洋溢其上。
“看來,傲霜和風元帥果然沒有看錯你。無言,你有沒有想過,征討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