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瑞送走表小姐,急匆匆地回到閣樓,掩好門走到洛天舒身邊說道:“少爺為何?”他指著洛天舒的肩膀,臉上帶著三分不解,三分責怪,三分心疼,一分自責。
卻見洛天舒悠然一笑,仿佛自己未曾受過什麼傷似的。
龍瑞不解,明明二個商定好,今夜龍瑞引蕭雨來聽竹軒,讓大少爺近處觀察一下蕭雨的武功招法,以便觀察蕭雨的實力,正當龍瑞和蕭雨對陣之時,那遠處的白影一現,龍瑞便心知大少爺在一旁看著他二人交手,又故意加重了招法意欲引其施展全部功力出來。
卻不想大少爺會突然衝進對陣與自己交手,更別說最後還中了飛鏢,他實在是不解心中的疑惑,想當年與大少爺並肩對敵過多次,二人一直以來配合的天衣無縫,怎麼會出如此大的紕漏?
洛天舒漠然一笑,眼神中似有睿光一顯,如若說龍瑞隻是自己的仆人,洛天舒是不願承認的,在他心中好像龍瑞才是他的至親,而不是任何一個洛家之人。
洛天舒放下所有的戒備,悠悠笑道:“虧得你收了力道,不然我怕真的要傷到筋脈了。”神情自然而放鬆,左側臉上的酒窩深陷卻極其可愛,此時是不是他才恢複了一個感性的人呢?
龍瑞一臉的緊張,看著洛天舒的傷口,暗恨自己,說道:“我見你過來,以為隻是做做樣子,並沒有真想對陣,最後的一鏢並未真想射中,怎知你突然撞到這鏢上。”說著龍瑞看看大少爺眼神中透出的精光,便也明了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如此,她又怎麼會甘願受製於我?”洛天舒的臉上淡然一笑,得意著自己臨陣果斷的決策。
龍瑞一聲輕歎後說道:“隻是這代價……”在他心中大少爺的安危更重要些。
“無礙,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洛天舒是冷硬的男子,肉體的痛楚大概遠不及那心中的傷害來的猛烈。
洛天舒心知龍瑞的疑慮,笑著對他說:“怎麼?沒有事先和你商量是不是在怪我?”
“龍瑞不敢。”龍瑞忙解釋,他隻不過覺得大少爺不該為蕭雨如此,這些日子以來看在眼裏的一切讓他不得不擔心那美人表小姐是不是真的動了大少爺的心。
洛天舒哼笑一聲:“瞧你的語氣我便知道了。不過,今夜這傷沒有白白受,總算是達到了目的,那丫頭的輕功不凡,可是那雙腿絕然達不到這樣的敏捷的動作。”說著他蹙緊眉宇。
龍瑞隻是試了蕭雨的功夫,對她的腿並不十分了解,遠不及洛天舒,幾次的抱起她時都是有目的的,洛天舒思鎖著蕭雨的雙腿卻突然好似鼻間又飄來蕭雨身上那清甜體香,心神一陣激蕩。
“少爺!”不知道龍瑞是不是看出洛天舒的心思了,突然叫了一聲,洛天舒凜然清醒過來,轉首注視著他。
龍瑞略略遲疑了片刻,有些猶豫的說:“少爺對表小姐還是疏遠些好。”他自知大少爺明白自己的意思,這是他第一次在大少爺麵前諫言。
洛天舒智慧過人,自然懂得龍瑞話中的意思,冷然的看一眼龍瑞,隻字未語。
這一夜,三個人各有所思,蕭雨的那些解釋根本無法說服洛天舒,他思鎖著蕭雨到底隱藏著什麼?為何這表上姐不但腿是好的,又有一身絕佳的武藝,卻瞞過全府數年。
他是不知,數月都沒有。
龍瑞剛擔心起大少爺和表上姐之間的那些微妙的瞬間,如若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少爺忍辱負重十載,不要因為一個女子前功盡棄。長歎一聲,翻了個身子,又想起蕭雨,那張變幻莫測,無法形容的多變表情與神態,著實是個迷似的女子,緊接著又是一聲長歎。
除他二個,那最先回去鑽進被窩的蕭雨更是心思百轉,不過她一腦子都是她那些蹩腳的辯解,這時回憶起來,覺得哪一句都漏洞百出,氣得自己將被子蓋在臉上,沒臉見人了似的,實不知這房間裏哪裏有人,她這是蒙被怕誰看?
這樣輾轉反側了許久,直至天已微亮,才迷迷糊糊的帶著一腦的懊惱睡去。
翌日清晨, 一抹朝陽,滿地花蔭,簾外鳥語啁啾,一片祥和美好的春色,昨夜那激戰如若一夢,並非真實,世事本就如此,這世上本就有很多的事,一過去之後,便如春夢般了無痕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