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舒凝視蕭雨的眼神攸然間如死灰一般沉寂下去,她終究是不愛我的,若愛便不會一次次這樣傷我。
蕭雨淒楚地凝望他那雙精目,似感受到他眼中如這秋風般的悲涼之意,不禁凝眉問道:“真的不能放棄麼?”
洛天舒亦執著而道:“雨兒,這一次不可以站在我的身邊麼?”他那雙黑目期盼層層鎖住蕭雨,生怕她會說出他再、不願聽到的話。
萬萬沒有想到,片刻間,大喜大悲相繼而至,蕭雨亦喜洛天舒終於相信了她,而認出了她,亦悲,洛天舒終放不下心中的仇恨,要報仇洛家。
“天舒。”柔情下,蕭雨淒迷的眼神讓洛天舒似明白了一切,抬起手掌,阻止蕭雨說下去,聲中帶著悲愴,淡道:“不要說了。”閉緊了雙目,心再次為她而痛。
心潮跌宕起伏的二個人相視而立,洛天舒緩緩說道:“我自以為你是為我而回來的,卻原來在你心中我終是不重要的,比不過他們任何一個人。”一瞬間麵色平靜如水,掩去所有的情感。
蕭雨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我隻是不想你再錯下去。”
蕭雨的話如千萬把刀子似的刺痛著洛天舒的心,攢起眉宇間的悲愴仰望蒼穹,似不願眼中的淚水流出眼眶,冷笑了兩聲,淒然道:“原來你覺得錯的是我?”
思玉公主見他們二人之間的微妙的氣氛,雖不明其中的真情,卻心知正是離間他二人的最好時刻。
笑容亦在她的臉龐悠悠的綻出,狠毒的眼神更摻入一縷決然,輕拉起唇角浮出一抹得意的笑。
蕭雨任最後一顆淚滴下,黯然輕道:“無論過去的對錯,我隻是知道人死不能複生,過去的錯已無法挽回,而眼下我們應該更珍惜眼前人,不是麼?天舒,你好好想一想吧。”
蕭雨說完扔下他們兩個人,拭麵而去,走出飄香館,竟然熟悉的徑直向凝香苑去了,直待到了那苑門前,方神思回過腦際,驀然停住了腳步,不知是進是退。
正巧,洛天蕭自凝香苑離開,洛天蕭沒有想到會遇到蘭心,蕭雨也忘記了自己此刻的這身皮囊有著特別的身份。
看到蘭心在凝香苑的門前,洛天蕭原本板著的麵龐緩和的淡淡一笑,說道:“蘭心姑娘前來有事麼?”
公主的丫鬟到是不同,人家少爺都要叫聲姑娘,蕭雨在心裏琢磨著找個怎麼樣的理由,不過早已習慣了與洛天蕭說話的方式 ,竟然雙眸炯炯的凝視著他。
洛天蕭雖然知道蘭心是公主的丫鬟,可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這樣看著自己,不禁有些被盯得不自在了,微微側了側身,目光從蘭心的身上移走。
蕭雨眼眸轉動,有了主意,盡量做出個笑臉,隻是心底的那股悲然未去,當真笑得勉強,輕聲道:“哦,二少爺,公主讓蘭心來看看語兒小姐今日可有好轉。”
“哦,勞煩思玉公主惦記了,語兒好了許多,隻不過語兒身體一向柔弱,大概需要恢複些日子。”洛天蕭淡笑而答,溫文而雅的神情,無論誰見了都會覺得溫暖如春。
蕭雨會心的一笑,那個笑容淡得不易察覺,可瞬時又莫名的悲涼,想起洛天舒,他為何總是那樣冰冷,即便是偶爾的溫柔也總會被其他的事情牽絆。
“那敢情好,蘭心不敢耽誤二少爺,我親自去看看語兒小姐,便回去複命了。”蕭雨說著輕輕一禮,微微垂首。
洛天蕭淡笑側身讓開,蕭雨便含笑翩然走入披香苑,就在她從洛天蕭身邊經過的一瞬間,洛天蕭莫然間覺得心頭閃過一絲異樣,他轉首看了一眼蘭心,而蘭心也亦同樣轉眸凝視著他,四目相視的一刻,洛天蕭似乎又覺察到了什麼,不過那感覺太快,他完全不知何由。
蕭雨再走進凝香苑,臉上溢起笑容,昨夜一切太過突然,都未仔細的瞧瞧這裏有沒有什麼變化,複又想到她其實也未離開幾日,心中暗笑自己好傻。
“蘭心姐姐來了?”丹香的聲音清脆入耳,蕭雨十分熟悉,眉眼瞬時笑如燦花,轉首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丹香已端著細點至眼前了,這個清秀的丫頭,還是那樣利落,蕭雨驀然覺得,自己當表小姐時,好似都未仔細的看過丹香,此刻,心頭卻覺得無比的親切,真恨不得將這個丫頭抱在懷裏,怎麼沒離開幾日,卻對她們有這樣深刻的思念呢?
蕭雨不自禁的笑意盈盈,極柔和的說道:“丹香,我來看看表小姐。”聲音中透著一股自然的熟悉之感。
丹香一驚,沒想到這位公主的丫鬟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凝香苑不多不少,也十來個丫頭呢。於是,轉眸打量了一眼蘭心,對上蘭心的雙眸時,見到那眸中一抹亮色與親切,卻見蘭心挑眸一笑,更是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