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齋內,暖香縈繞,靜謐的有些詭異。
堂前跪著兩個人,一個中年男子挺直著背,形相清瞿,風姿雋爽,蕭疏軒舉,湛然若神 ,不羈的長發束得鬆散,衣袂飄逸,瀟灑英俊,這般氣宇不凡的不是別人,正是洛家失蹤十年之久的大少爺,名燥涼都的第一才子,洛錦文。
洛錦文當年,文才武學、書畫琴棋、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外貌英俊瀟灑,一支玉蕭,一襲白衣曾迷倒多少名門閨秀,坊間美人,而他卻唯獨鍾情於京城來涼都遊玩的林婉喻,不過,當所有人見過林婉喻之後,恍然明白了一切,天下間也隻有這樣女子才配得上洛錦文。
林婉喻跪在洛錦文的身旁,看那身姿體態,纖腰柔美,如少女一般,而麵頰之上,晶瑩華彩,雖已中年,芳姿不減,眉目口鼻均這樣美豔無倫,似天上的仙女下凡人間,超凡脫塵,清雅無邪,雖已這般年紀仍然一副難得的天真神態。
如此一對天仙似的人兒,僅這樣跪著垂頭不語,已是一副絕美的畫卷,生動而又神秘,到底這對神仙般的眷侶,有怎麼樣的神話愛情,為何神秘失蹤,這十年,他們去了哪裏?又為何會上舍父母下舍子女悄然狠心離去?
答案似乎即將揭曉了,怕洛老夫人驚嚇過度有個閃失,胡大夫已候在一旁。
珊瑚在屋內不知道要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太太,臉上滿是淚水,不明就理的洛老夫人看著心裏著急,弓著身子,一臉的急色,看著珊瑚的臉,急道:“你這珊瑚丫頭,到底是怎麼了這是?平日裏快言快語的,突然就變得這麼吞吐難言了?你在這麼哭下去,是想讓我老婆子心疼是不是啊?”
珊瑚仍止不住淚水,別說老夫人,她還沒有從震撼中理清頭緒,又要如何對老太太講呢?
一大早,當洛錦文和林婉喻從馬車上下來時,門房隻有幾個年紀輕的小廝守著,並不認得洛錦文夫婦,卻被他們異常絕美的神韻征服,個個怔在那兒,劉管家正要出門,看到門房們怔著,結結巴巴的似答不出來人的問話,便快走幾步上前想看個究竟。
可當自那些門房的間隙中看到了若隱若現的兩個人影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揉揉眼睛再看,不禁淚如雨下,嘴唇翕張抽畜,說不出話來。
洛錦文看到劉管家,邪魅的一笑,劉管家便悲愴的喊出一聲:“大……爺……”即泣不成聲,跑上前去,欲跪下行禮,卻被洛錦文一把抓住了。
清朗的聲音自洛錦文口中傳出來:“劉伯,論輩份,您可是我父輩的,讓小侄如何受得起這大禮。”洛錦文是洛家唯 一不守凡規俗矩的人,坦然的一笑,劉管家便隻剩下頻頻點頭流淚了。
“劉管家,娘可好?”洛錦文溫聲問道,劉管家哽咽著說:“還好,老夫人,身子還算硬朗,隻是……大爺您突然回來,不知老夫人受不受得住?大爺這些年,您?”
洛錦文卻隻是淡然一笑,拍了拍劉管家的手臂,說道:“去把大夫叫來榮華齋吧。”
“嗯。”劉管家點點頭。
看著洛錦文和林婉喻仍然恩愛無比的對視一眼,相扶著走去榮華齋,長長一歎,是為他們的愛而感動亦或是什麼,說也說不清,不過劉管家知道,他們二人當年在最重要的時刻離開,又在洛家最危難的時候回來,絕非偶然,洛家又要麵臨怎麼樣的風波?劉管家心潮澎湃。
珊瑚激動的不知是喜是悲,雖說是全府最成熟穩重的丫頭,可仍然無法平息心情,一忍再忍,哽咽著說道:“老夫人,世上的事兒太過離奇了,離奇的珊瑚無法相信。”
洛老夫人不知道珊瑚到底要說什麼,凝眉揪著臉,略有些不高興似的,嘟起嘴來,一副老小孩子的模樣,故意嗔怪道:“死丫頭,你要再不說,我可真要惱了。到底遇著什麼事兒了,老婆子為你做主,快告訴我,誰讓我的珊瑚丫頭受這樣大的委屈啊?”
洛老夫人說著拉起珊瑚的手。
珊瑚怕老夫人受不了刺激,沉了沉心,穩住情緒,止泣說道:“老太太,您信這世上有死而複生的事兒麼?”
“信。”洛老夫人突然很釋然的說出這個字來,拍著珊瑚的手又說道:“老婆子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還有什麼看不清的。這世上無奇不有,一切都可能發生 。”
珊瑚沒想到,一直擔心著老夫人會受不了,然而老夫人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來得堅強,來得淡然。
“老夫人,您真的這樣想?”珊瑚的淚又湧了上來。
洛老夫人這回反而坦然的笑了起來,“當然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我吃的米比你吃的鹽都多呢,也好幫你出出主意啊。”一臉的關心,視珊瑚如女兒一般疼愛。
珊瑚也知道老夫人待自己如何,卻發心疼的哭起來,不是難過,而是喜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