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洛天舒的這句質問,洛錦文無言以對,道歉的話說再多如果能為受傷的心靈帶來安慰,或許還有用,然而,那顆心拒絕這空洞毫無意義的話。
洛錦文溫聲說道:“舒兒,天色已晚,你這一天下來一定累了,這些事我們明兒再說好嗎?”
洛錦文想緩和一下彼此的情緒,洛天舒的神思讓他十分擔憂,若繼續這樣執拗下去,隻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看著洛天舒清冷孤寂的背影,如幽魂一般消失在眼前,洛錦文夫婦彼此凝視,心中隱憂重重,卻毫無頭緒去理順,歎息著回到他們十年未曾進過的臥室,卻見那裏每一處都幹幹淨淨,纖塵不染,而床帳下的被褥也都鬆軟馨香,怎麼也看不出這裏十年沒人住過。
須臾,蘇紫在洛錦文夫婦身後進門,低聲請安道:“大爺,大夫人,少爺讓蘇紫過來伺侯,請大爺、大夫人吩咐。”邊說邊已福了一禮下去。
林婉喻轉身上下打量著蘇紫,柔眸閃光,溫言道:“蘇紫?好名字,是舒兒取的麼?”
“回大夫人,是少爺取的,蘇紫是少爺在京城救了性命而留在少爺身邊的,決心侍奉少爺一輩子以報救命之恩。”蘇紫垂著頭,半跪著說話兒。
林婉喻淡淡的一笑,溫聲說道:“快起來吧,這麼說這些年你都跟著舒兒的?”
蘇紫答道:“是的,大夫人,蘇紫自京城跟著少爺回到涼都的。”
林婉喻眸中閃爍出異樣的神采,洛錦文也明白愛妻的心意,淡然一笑,問道:“這房間是舒兒住麼?怎麼這樣幹淨?”
蘇紫仍然垂著頭,卻清聲答道:“少爺回到洛府後,就讓我們每天都打掃這裏,清洗晾曬被褥,少爺說……”話猶至此,驟然收聲。
“說什麼?”洛錦文卻追問。
蘇紫吱唔著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洛錦文溫和一笑,和聲道:“但說無妨。”
“奴婢不敢。”蘇紫又是一禮。
林婉喻笑道:“是不是說不許當這是已故之人的居所,要和他那裏同樣伺侯啊?”這是她回到洛家第一次露出會心的微笑,那個笑美的迷人,可以傾倒所有男人,怎麼也看不出她已是中年的婦人,明明就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子。
蘇紫愕然的張大了嘴巴,抬頭看著林婉喻。
林婉喻見了她那吃驚的表情,輕挑蛾眉,溫婉一笑。
“大夫人好厲害,少爺便是這樣說的。”蘇紫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與兒子十年也不曾相見的大夫人,居然一語中的。
洛錦文和林婉喻又是相視一笑,心頭的甜蜜自然而然的浮上麵頰。
蘇紫一邊伺侯著林婉喻和洛錦文清洗安歇,一邊回答著林婉喻一個又一個關於洛天舒這些年來的許多事情。
蘇紫是個懂事的丫頭,也知道林婉喻愛子心切,對自家少爺的性情又十分了解,樂得當這個中間人,不但回答的詳盡,偶爾有些讓她記憶猶新的趣事也會講出來,聽得林婉喻格外開心。
雖然擁用洛錦文無限的愛,但今天從蘇紫那裏聽到這十年兒子的的事情,著實讓她興奮不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洛錦文不禁笑她像是個小女孩兒,愛意綿綿的擁她入懷,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喻兒,往後我們一家人便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看著舒兒娶妻生子。”
話到此,林婉喻瞪大眼睛,想到了今天洛天舒奇怪的話來。
林婉喻支起身體,肅然說道:“對了,舒兒說的語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不讓我問下去?”
洛錦文也睜開了眼睛,看著愛妻,說道:“看舒兒那樣痛苦也知道這其中一定又是一段複雜的故事,讓天舒一時間接受我們活著已是不易,我不想這個時候問此事。”他聲音雖溫和但話語中另有一種威嚴,讓人信服。
林婉喻對夫君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兀自點點頭,又睡了下去。
飄香館內,蓮心急匆匆的去找南護衛,推門便喊道:“南護衛,南護衛,不好了。”
南護衛自裏屋出來,見蓮心急色,問道:“出什麼事了?”
“公主,公主,公主她說出去辦事,可是都這麼晚了也不見回來,會不會出事了?”蓮心急的直跺腳。
南護衛蹙眉上前一步,肅聲道:“蓮心,你先不要急,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詳細一些。”
蓮心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氣,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