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金色的麥田如今早已枯萎,大地散發著熏人的腐臭,灰霧在空氣中蔓延,昏暗的陽光下一匹老馬在河邊不安的踱步。
滿麵風塵的澤拉爾蹲在篝火旁撕咬著風幹的牛肉塊,搭配著硬麵包和燒開的清水勉強能夠下咽。
嘴裏塞滿嚼不爛的食物,兩腮微鼓,喝下清水囫圇咽下,來不及品味其中滋味,隻是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在他的腳邊零星散落著一些骷髏殘骸,其中一部分仍在地上拚命蠕動。
一具生滿骨刺的骷髏倒在篝火中燃燒,火舌不斷炙烤著骷髏的表麵,慘白的骨骼完全碳化成漆黑的顏色。
這已經是澤拉爾踏出學院之後的第三天了,三日來幾乎馬不停蹄的趕路,再也沒夢到過那座奇怪的古堡。
此事澤拉爾已經踏入了戰區,荒野上隨處可見零散遊弋的亡靈,隻要遇上了,毫無例外就是一場惡戰。
天空中傳來一聲鷹啼,青藍色羽毛的獵隼盤旋落下,澤拉爾抬起手腕將他接住。
獵隼的額前生著一束赤金色的羽毛,極為豔麗。
“海利菲斯,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趕。”澤拉爾給獵隼喂了幾塊牛肉,抬手讓它飛上天空繼續偵查。
獵隼展開著羽翼盤旋在天際,時不時響起的鷹啼提指引著澤拉爾前進的方向。
澤拉爾身後背著一個鏽跡斑斑的方形鐵盒,煉金術師協會的標誌已經磨損的看不清輪廓,皮甲上沾滿黑紫色的血跡,散發著一陣陣腐臭,然而他對此視若無睹。
當黃昏臨近時,澤拉爾在海利菲斯的帶領下已經進入戰區深處,距沃頓城的前線戰場也不過隻有十裏路程。
戰馬有些疲憊的喘著粗氣,澤拉爾無奈隻能停下,讓這位老夥計可以休息一會。
正在進行高空偵查的海利菲斯突然劃過一個漂亮的折返降低了高度,並在空中盤旋著畫出一個複雜的暗號。
那是一個代表著發現人類同胞的暗號。
澤拉爾壓下心中狂喜,立馬回了一個手勢,詢問是否是幸存者,他相信海利菲斯能夠辨認出目標的身份。
然而,結果卻令人大為失望。
獵隼改變了飛行路線,在天空中畫出一個大大的叉。
“這個時候還在戰區活動的人類,除了幸存者就隻有守備軍團的士兵了吧。”澤拉爾心裏有些失望,選擇了避開對方。
奧蘭多公爵宣布全麵封鎖戰區,從這個角度來講守備軍團也同樣是他需要戒備的對象。
澤拉爾調轉馬頭,不顧戰馬哀怨的眼神,一心催促著它快點離開此地,然而對方反應速度卻讓他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就在他翻身上馬的片刻功夫,不知從哪裏竄出一隊斥候已經率先攔截了他的去路。
眼見對方已經開始拉開弓箭瞄準,澤拉爾連忙驅馬向反方向遊走。
“站著別動!我們不是敵人!”一位年過中旬的斥候大聲喝道,拉滿弓弦的箭矢卻已經對準了澤拉爾座下的戰馬。
澤拉爾伸手摸向身後的鐵盒,眼中充滿警惕的盯著緩步走來的斥候,他不明白這些斥候是如何在海利菲斯的偵查優勢下追蹤到自己的,而且還如此悄無聲息。
“這人裝備齊全,看上去不太像幸存者啊。”斥候成員之間互相交換著意見:“應該是一個遊俠。”
那個中年的斥候隊長仔細觀察了幾眼,向同伴小聲提醒道:“現在的沃頓郡根本不可能出現獨自趕路的普通人,所有人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