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明這段時間因為趙毅堂的免職,以及自己身上的處分一直悶悶不樂,鬱鬱寡歡。聽到鎮裏要招商引資,他立馬欣然同意,出去走走,換個環境,也未嚐不可。對於沈桐近段時間的表現,劉思明頗感失望,但反過來一想,一朝子一朝臣,沈桐能夠快轉變,明他政治覺悟高,生存能力強,跟著誰不是為人民服務呢。
會後,劉思明便召集沈桐、張一生和劉慧曼到自己辦公室開會。石河鎮住房緊張,副鎮長的辦公室也就是自己的宿舍,四人團座在一起聽著劉思明號施令。
“今的會大家應該都聽明白了吧,咱們召開個會,先把大方向定一定,沈桐,你有什麼打算?”劉思明挨個了根煙,看到兩個學生娃,還有一個老油條,心裏不禁怵。
沈桐心裏也沒有底,便用手推了推鼻子道:“我也沒什麼好的想法,要不我們先到隆中市去看一看?那裏我比較熟。”
一旁農經站的張一生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眼珠子咕嚕咕嚕地來回旋轉著,不停地在劉思明和沈桐之間切換。張一生得知他也要出去招商引資後,心中一陣狂喜。老實巴交的張一生一輩子也沒有出過遠門,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次機會,公家管吃管住,又能出去玩一玩,何樂而不為呢。至於招商引資我才不管哩,處分也不會處分我,管求他了。於是他道:“東江省屁大點地方,有什麼企業可招的,我們要去就去大城市,比如北京,上海之類的,那地方才有大企業哩。”
劉慧曼加入劉思明一組,是她主動與馬國濤請纓的。雖然來了石河鎮不到半個月,但劉慧曼對這個充滿滄桑感又剛強俊逸的劉思明十分有好感。她幾經打聽,得知劉思明現在離異單身,心裏不禁竊喜。但平時工作中與劉思明沒有交叉,她也隻能遠遠地望著劉思明,偶爾碰麵的時候打一聲招呼。得知可以一起和劉思明外出,劉慧曼心底異常激動。看著眼前劉思明抽煙沉思的舉動,劉慧曼失神地看著他,直到兩人眼光碰撞,劉慧曼才慌亂地把眼神盯到記錄本上。
劉慧曼為了緩解尷尬,便鼓起勇氣道:“我在江蘇讀大學,那裏的經濟展特別快,尤其是輕工業,我們不妨去那裏尋找商機?”
劉思明也感覺到劉慧曼的眼神有些不對,一時走了神,一不心把煙頭彈到了床上,他急忙站了起來,使勁地拍打著。煙頭落地,劉思明狠狠地踩了一腳道:“輕工業?你看看我們鄉鎮適合展輕工業嗎?就算能行,但交通一條就把路給堵死了。最好結合石河鎮實際,比如化工企業什麼的。”
被劉思明否定後,劉慧曼臉色有些掛不住,頓時紅的像蘋果似的,便低下頭,咬了咬嘴唇,使勁地摳著筆。
沈桐上次與劉思明提到過石河鎮的“四寶”,但劉思明好像並不上心,也就沒有再提。他覺得可以在“四寶”上做文章,尤其是橋北村漫山遍野的黨參,明該地適宜黨參生長,如果引進企業指導農民人工種植,統一種植,統一收購,統一銷售,遠遠比二道販子收購的價格公平的多。想到這,沈桐道:“我們不妨去一下東北,尋求農業上的合作夥伴,如果橋北村的黨參能夠通過人工種植,不僅可以完成招商引資任務,還可以真正讓群眾受益。”
人工種植黨參,劉思明也不是沒有想過,甚至縣裏的領導也曾經考慮過。但由於石河鎮生長周期短,且技術難度大,再加上資金緊缺等等種種因素,幾次提及都被擱置,現在沈桐又重新提起,作為分管農業的他心裏也是五味雜陳。自從獅頭山開礦以來,把整個林區植被基本上都已經破壞了,麵對價格高昂的礦石,野生黨參也自然入不了鎮領導的法眼。展,談何容易?
劉思明腦子裏一團麻,他思索了一會,便道:“大家先回去吧,讓我靜下心來思考思考,另外大家回去準備一下,馬書記讓我們三後出,如果大家手邊的事處理好了,我們最好提早出。好了,先回去吧。”
沈桐本想繼續與劉思明探討一下,但看到劉思明錯綜複雜的神情,便搖了搖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