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玨在明軍士兵吃人的目光中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孝武的大帳裏。走進大帳,秦玨終於看見了造成越國如今局麵的罪魁禍首。孝武一身素服,端坐在案幾前,斜長雙目精光四射,顴骨高聳,整個人坐在那裏自有一股威淩天下的氣勢,即使雙方敵對,孝武更是自己大哥致死的元凶,秦玨仍然心中讚歎,如此梟雄人物,當世罕有。
孝武同樣也在觀察那個隻帶五千人馬就將逼的他進退不得的男子,從他一入營帳起孝武的目光就定在了他身上,一身白色儒杉將相貌俊秀的他襯的儒雅出塵,神色安詳,絲毫沒有身陷重圍的惶恐!單從外表看,很難相信眼前男子能夠一把火將方圓百裏燒的寸草不生,害的數萬百姓流離失所!更無法相信眼前這直如文弱書生一般的男子可以單槍匹馬闖進千軍萬馬之中找人決鬥,那份豪氣不應該出現在這種人身上!有著一身儒雅氣質卻行事果斷決絕,為人更是豪氣驚人,氣質與行事作風截然相反,更讓眼前男子多了一份奇特的魅力!秦家果然一門英傑,不知道越國曆代皇帝都是何等福源,居然可以讓秦家傾力襄助。想起過去秦家種種傳說,孝武不由心中暗自羨慕起越國的皇帝來,若是有此等人物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就在秦玨和孝武互相打量之際,孝武身後親兵一身的怒吼傳來:“大膽秦玨,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秦玨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那人八成是腦子燒壞了,孝武又不是越朝皇帝,而且大家身處敵對,如果自己真跪了他,回去不被朝中那些小人參自己個通敵賣國之罪才怪。
孝武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啞然失笑:“秦家主非我國之臣,行禮之事從何提起?”接著轉頭對秦玨笑著說道:“早就聽聞越國秦家的二少爺是個風liu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秦玨被孝武的仿佛與老友說話一般的調侃語氣弄得哭笑不得,隻好苦笑說道:“玨生性憊懶,所以自幼重文輕武,怕的就是練武辛苦,到讓明皇見笑了!”
孝武哈哈大笑:“家主說笑了,十招之內可以擊傷白嶽的人可以說是天下少有,若是家主不愛習武仍有此等成就,天下間那些拚命練武之人豈不是要自殺大半?”
秦玨看著孝武,笑而不答,心中卻在估算趙瀾再一會功夫就到了,要盡快脫身,否則大營被襲的孝武會不會在狂怒之下殺了自己,自己可不敢保證。
孝武見秦玨不在回答,也不在說話,隻是用食指在那有節奏的敲擊著案幾,不知在那思索著什麼。秦玨就靜靜的站在大營正中看著孝武的動作,大營中一時之間陷入了奇怪的靜寂當中。
片刻之後,孝武仿佛有了決定一般抬起頭來,雙目直視著秦玨,張口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大家的時間都不多,朕也就不在兜圈子,家主當世人傑,留在越國實在太委屈家主如此人物了!不知家主可否來明國助朕?朕保證家主可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可讓秦家成為當今第一世家,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雖然心中早就猜到孝武此次見自己定有招攬之意,卻沒想到孝武如此直接,更是開出了如此豐厚的條件,秦玨不禁怔了一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當世第一世家大族的榮耀,可以說孝武開出的條件讓我心動不已。想起爹當年毫無猶豫的拒絕南唐七省藩王的誘惑,這究竟需要何等的意誌。略一思索,卻也明白了爹拒絕南唐背後的深意,秦家之所以被天下人景仰,並非秦家男兒全是當世人傑,而是秦家數百年來對越國的忠心耿耿,所有的秦家男兒都將自己的熱血撒在了越國的土地上,天下人尊敬和欽佩的是秦家男兒的這份忠肝義膽。
想到這裏,秦玨心中明悟,如果今天自己答應了孝武,那麼秦家為天下人所仰慕的風骨已經沒有了,秦家也就不在是秦家了,即使真的成為當世第一家,秦家也將被天下人所唾罵。可是又不能直接拒絕孝武,避免他惱羞成怒以致讓自己身陷險局。
略一思索,秦玨張口念出了一首詞:“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