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艾琳眼中的悲傷，顧瀚宇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今晚她在舞台上的樣子。
一身紫色連衣裙，帶著天使般的笑容，閃閃發光。許是察覺到他的注視，她也望了過來。也就在這時，話筒掉了地。
雖距離遙遠，燈光朦朧，但他很確定，她當時就是這種眼神。
悲傷，痛苦，且在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咬著下嘴唇，默默的流淚。
而這種眼神，沒對視幾秒，顧瀚宇頭突然有些不適，一顆心似乎被什麼揪住一般，呼吸都有點不穩。
人體的本能，讓顧瀚宇下意識錯開了艾琳的視線。
“阿嚏。”
被聲音喚回，顧瀚宇收回視線，看見艾琳雙手環胸取暖，猶豫幾秒，直接脫下衣服遞給艾琳，“你穿的太少了，披上吧。”
看了眼顧瀚宇，再看看衣服，艾琳搖頭拒絕，“我不冷。”
對於艾琳的拒絕，顧瀚宇有點不高興了。臉上溫和的線條緊繃，聲音也冷了幾分，“我不習慣被人拒絕。”
“我不習慣接受別人。”艾琳直接回絕道。
兩人僵持了一會，看著艾琳堅持的樣子，顧瀚宇無奈的歎息，“你總是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嗎？”
艾琳抿嘴不回答。
收回遞出去的衣服，顧瀚宇拿在手上也不穿，轉身朝著車門走去，丟下一句，“走吧，我送你去見淩。”語氣，明顯沒之前那麼溫和了。
“阿嚏。”沒走幾步，艾琳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看到前麵停下的腳步，艾琳下意識跟著停下腳步捂住嘴，瞪著雙大眼睛，略帶膽怯的看著顧瀚宇。
隻見他緩緩轉過身，一雙墨色的眸子緊盯著她，臉上的線條緊繃，命令道，“過來。”
明明僅相差一歲，艾琳卻被他的氣場嚇得不敢說話，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低著頭磨嘰磨嘰的走向顧瀚宇。
幾米的路，愣是給她走了幾個季度。
艾琳一米六三的個子，不低，但在一米八的顧瀚宇麵前，就顯得很是嬌小。
頭頂的視線一動不動，頭皮發麻的艾琳，在脖子低的難受時，剛抬起頭，就看見顧瀚宇歎了口氣，不顧艾琳的反對，直接將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艾琳不由得紅了臉。手剛要上去，就聽見他說，“給我忍著。”
呃？
看著艾琳呆愣的樣子，顧瀚宇說道，“女孩子別這麼倔，該接受時也得接受，知道嗎？”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艾琳乖巧的點點頭。
顯然，顧瀚宇很滿意她的態度，臉上的線條漸漸柔和，語氣也好轉了，“好了，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沒走幾步，顧瀚宇想到什麼，停下腳步轉過頭說了句，“也別誰都接受。”繼續朝前走去。
車子很快駛入大道，高聳的建築向後移動，霓虹燈構成了絢爛的彩虹。
現在已經淩晨，開車到達約定的地點學校門口時，周邊已寥寥數人。
不見淩紹馳，顧瀚宇隻好撥打電話，可連續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打兄弟風睿琪的電話，直接關機。顧瀚宇皺皺眉，感覺不對勁。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看顧瀚宇神情嚴肅，艾琳也跟著緊張起來。
“電話不通。”
“也許他們沒聽見呢？”
“希望是。”皺眉沉默了一會，顧瀚宇對艾琳說道，“等十分鍾，如果他們還不來我直接送你回家。”
艾琳點點頭。
顧瀚宇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麼，很是專注，艾琳怕控製不住自己，不敢與他有太多的交集。一時間安靜的跑車裏，靜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許是太累了，沒多久，顧瀚宇就聽到旁邊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扭頭看去，隻見她靠在被椅上，睡得十分香甜。
帶點嬰兒肥的側臉，圓嘟嘟的，一張小嘴微張，長而彎的睫毛在眼底留下扇影。臉上沒啥血色，眼睛也哭的紅腫。
“現在倒是乖巧多了。”顧瀚宇低聲呢喃。
將手機調成靜音，車中的溫度也略調高點。過了兩分鍾，見艾琳的臉色依舊蒼白，顧瀚宇降溫度又微微調高了點。
良久，還是不見起色，顧瀚宇平展的眉頭皺成了小峰。思索片刻，手慢慢伸向艾琳，就在即將觸碰到艾琳額頭時，艾琳突然睜開了眼睛。
顧瀚宇沒想到她會醒來，手僵在了半空中。
而艾琳也沒想到他會這樣，一時間不知竟該如何是好。
氣氛僵硬，連呼吸聲都顯得異常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