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見一座陰暗的宮殿,全體通黑,坐落在碩大宮殿的一角,在那金光燦燦的建築群中顯得極其顯眼。隻見宮殿正麵的牌匾之上書有四個大字‘皇城監牢’。
“到了。”淩羽四人站與牌匾之下。靜觀其內,與一般監牢所不同的是,這裏並沒有任何衛兵,高手把守。雖然顯得寧靜,不過他們心知肚明,一切都不可能如表麵上看的這麼平和。在這皇城牢獄中,必定還為他們設置著阻礙,也許,是比之前更強的對手。
“淩羽,我看就讓雪欣與影兒留在這裏吧。她們已經受傷,進去後還不知道能遇到多少險阻。”秦沐回身說道。
淩羽沉思片刻,搖了搖頭:“不,她們受傷,我覺得還是跟在我們身邊比較安全。如果讓她們兩人留在這裏太危險了。因為這皇城牢獄處處都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高手,雪欣與影兒在這些高手麵前根本無力還擊。”
想那第一波就出現了十名魂嬰九級,若是讓雪欣與影兒單獨麵對,必輸無疑。更何況她們兩人此時都受著嚴重的內傷。
秦沐看了眼影兒,嘴角依舊掛著未幹的血跡。淩羽的話說的在理,如果將她們留在這裏會更加危險。雪欣走到了淩羽的身邊,並沒有說話,無論前路有多危險,隻要能在淩羽身邊,她連死都不會懼怕。
“我會不成你累贅的。”影兒對著秦沐冷哼一聲,徑直走進皇城牢獄。
秦沐頓時上前解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擔心……你。”終於,秦沐心急之下說出了心裏的話,臉色頓時燒紅。
影兒頭也沒回的走進了皇城牢獄,冷冷的說道:“各自小心,最後還不知道誰是誰的累贅。”影兒內傷確實不輕,但她強忍著傷痛,那幹澀的嗓子都快噴火了,影兒也沒有咳嗽一聲。為的就是不想讓秦沐徒增擔心。
“影兒,你說你以前來過這裏?”淩羽問道。
“記不清了,我父親以前就是皇城牢獄的人。”影兒依舊沒有回頭。眼神瞥向那黑色建築群的一座塔樓內。“在那裏,就是皇城牢獄強者聚集的地方,也是以前用來關人的地方。”
淩羽回想影兒的父親,也就是艾曼絲所說的那名死去的刀手。影兒一直都沒有說,原來她的父親是為皇城牢獄效力的人。隻是,現在的影兒為何會幫助他們來對付風凝殿,難道就一點不顧及死去的父親。
“我恨這個地方。”影兒突然說道。“看到剛剛死去的那些人,我就會想起我的父親。”影兒垂下腦袋,黯然傷神。她的父親的確是效力與皇城牢獄,但皇城牢獄並不管她父親以及那些刀手的死活。
就如剛剛被淩羽他們殺死的鷹煞魔,鷹煞血以及單子雄一般。他們位居皇城牢獄高層,但皇城牢獄或者說天莫風皇室對他們的死卻根本不會重視,更何況,影兒的父親身前隻是皇城牢獄中名不見經傳的一名刀手。
到後來,父親為組織效忠而死,自己卻流落街頭,除了艾曼絲,沒有人會去可憐她,包括皇城牢獄。影兒歎息一聲,到這裏,她又不由的想起的自己的父親。“我這麼做也是在為我父親。為我自己的屈辱進行報複。”
淩羽與秦沐都沒有說話,任影兒回想著那些記憶。其實他們都是一樣,隻是淩羽與秦沐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也許,早就死於天莫風皇室的那個人手中。
“我懂。”秦沐突然說道。
影兒一怔,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可能懂。不能了解彼此的傷痛,都無法親身感受。皇城牢獄,這個地方早就種在了我的記憶中。因為它,我父親死了。留給我的是被嘲笑、被諷刺、被討厭、被怨恨、被放棄。若不是艾曼絲,我現在早就成了路邊的凍死之骨。這種感覺,你會懂嗎?”
影兒的語氣有些激動。但秦沐的臉色依舊堅定。
“我懂。”秦沐說道“誰又不是在嘲笑、諷刺,討厭、怨恨中成長,但我卻沒有被放棄。因為我自己沒有放棄自己。風凝殿給我高位,但在我的下麵,有多少人比我強大?數之不盡,隻因我沒有放棄,才會讓那些人閉上了嘴,獲得我應有的尊嚴。”
安靜了許久,秦沐望向影兒再次說道:“我曾經就想過,我活在這遼闊的大地上,漫天漂浮的是塵埃和星河光辰。其實我是比這些還要渺小的存在。你不知道自己將會在什麼時候就突然改變方向。”
“沒錯。”頓了許久,淩羽突然歎息道:“改變在不經意間,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墨水一般濃稠的黑暗裏去。被失望拖進深淵,被疾病拉入墳墓,被挫折踐踏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