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早就有答案,可還是忍不住要問。他將她推到懸崖邊的理由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不過是代替你送個小禮物給他,好讓你趁機看清他的真麵目!”
他大言不慚,好像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安笙睜著微酸的眼睛,原來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他挖好了坑,就等她跳進去。
電視還在播放著最新的新聞,可她一點也聽不進去。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他慵懶的往沙發上靠去,語氣輕捏。
安笙不知怎的,一直在想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情,“既然想致我於死地,為什麼還要再公司攔下記者的采訪。”
可回應她的隻是寒莫染的輕笑。
他左手扣住右手的無名指,眼角閃過複雜的情緒。這個問題他剛剛回來時也問過自己,但是沒找到答案。
“不想在新聞上看見你的醜樣子。”
燈光從頭頂灑下來,在安笙明亮的眸子裏倒映出五光十色的斑斕。
單單隻是這樣嗎?
寒莫染從沙發中站起來,他不再去看安笙。而是徑直往樓上走去。
安笙望著他一步步往樓梯上攀爬的背影,二樓的燈光灑下來,將他的影子附著在一節節的樓梯上,蜿蜒曲折。
她望得出神,卻見他在拐角時突兀的開口,“24號是個重要的日子,你沒有忘記吧。”
安笙一怔,頓時明了他話裏的意思。
4月24日,是白玫的祭日……同樣也是她父親的忌日……
那個每年都會折磨她的日子,不僅是寒莫染的噩夢,更是她的。
有絲絲水汽在她眼裏氤氳開來,她不知道這噩夢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過了良久,她曲直身子想要站起來,可腳底的力氣在一瞬間抽光,她踉蹌的站穩,一陣疲憊襲來。
這一天,她遭遇了太多的事情,也隻是一天而已,卻格外的漫長。
在沙發上少坐了一會兒,她從兜裏拿出手機刪掉了穆天晟的電話。順手間將鹿容留下的名片號碼保存了進去。
有些人注定會成為過去,而有些人也將成為未來。
不得不說,寒莫染的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她就接到公司的電話,她已經正式被解雇了。
下午看了看臉上的傷,確定不是很明顯之後,她才換了一身簡單的牛仔衣往公司去。
她盡量低調,收拾東西的時候還是碰上了林娜。
“我說什麼來著,果然是灰頭土臉的走了吧。”
林娜伸手支住桌子,瀲灩紅唇喋喋不休,冷嘲熱諷依舊不減。
安笙自然還記得上一次在咖啡廳她對待穆雪怡的事情,她雖一直隱忍,可也不想總是被眼前這個女人處處針對。
她也沒有給林娜好臉色,手裏的書用力的磕了磕桌麵。
“總比某些人好,為了爬上高位什麼都做的出來!”
她聲音不大卻足夠能讓周圍的人聽到,看熱鬧的同事紛紛將腦袋轉了過來。
“安笙,你說話放檢點些!”林娜聲音猛地揚了幾個調。
安笙眼睛撇過她,精致的臉上勢氣不減。
“看來是戳中某人的痛處了,那天你被寒少原配潑咖啡的時候,可沒見你有這麼囂張。”眾人一陣唏噓,哪裏知道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安笙會爆料出這麼一檔子事。
“你……”一說起那日被潑咖啡,林娜就氣惱的不行。丟人可真是丟到家了,走在路上多少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被安笙這麼一提,自然是怒火中燒。
她眼裏的惱恨,安笙充眼未見。
“你擋著我了。”安笙抱著裝滿東西的箱子,目光對向擋在前麵的林娜。
林娜哼了一聲,人雖然讓開,可讓的心不甘情不願。錯開安笙時,手肘不偏不倚的撞了一下她手裏的箱子。
“哎呦,掉了!”林娜尖銳的聲音合著箱子掉地的聲音。
“趕緊撿啊!”她故作好心的提醒道,可安笙怎麼會不知道,這麼一彎腰,無疑是在林娜麵前低頭。
原本周圍嘈雜的議論聲突然戛然而止,隻有兩個當事人還在爭鋒相對。眾人都在看好戲,一個平日裏的花瓶和一個囂張跋扈的設計部經理,這樣的好戲不看白不看。
“撿起來。”安笙聲音不大,停在林娜耳力卻滿是不屑。
“在幹什麼?”
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膜,是寒莫染一貫的冰冷。
眾人惶恐的看了看從門口走進來的寒少,瞬時低頭不敢再看。
“林經理這是在做什麼?”
他端著聲音,緩步走來。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足以讓林娜換一張臉。
林娜戰戰兢兢的將雙腳合攏,剛才還傲嬌的頭顱在一瞬間低了下來。
“寒總……”
“愣著做什麼,還不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寒莫染走進,他身材高挑,就算林娜穿著九公分的高跟鞋也要仰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