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樣。我也是看了你爸留給我的遺書才知道得這麼清楚得。”寧姝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現在的情況,也許就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了:命運弄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一天不忍心救回了了白玫,也就沒有後來發生的一連串的事情。
又或許說,這個世界,從來都是由有錢人主導的。
“阿笙,你要記住,這輩子都不要和寒家的人再扯上什麼關係。我們不欠他的!”寧姝突然又激動的說道,畢竟三年前的事在她的心中所留下的傷痕不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愈合的。
安笙還未從三年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又聽到了媽媽對自己的叮嚀。
安笙壓下心裏的苦澀,對著寧姝努力的勾唇笑道:“媽,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沒有錯,寒家也不會拿我們怎麼樣……”
“你明白這些就好……”寧姝慰藉的拍了拍安笙的手,一顆沉甸甸的心髒在說完這些之後如重釋放。
“還有啊,我看鹿先生不錯,對你也好,也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明天約上他來家裏吃飯吧。好好感謝他一番。”
“知道了。”安笙點頭,看著寧姝鑽進並不寬敞的廚房。
不消片刻,立麵便傳來飯菜的清香,熱氣從廚房逸散而出,在燈具上蒙上一層水霧,在安笙明亮的眼睛裏渲染出明而發亮的光澤。
家,就是此刻這般的味道。
第二天一早,鹿容便像昨晚約好的一般早早的就來了。
他穿的十分休閑,未著西裝,卻不失男人味。一進門,便熱絡的和寧姝打招呼。
“伯母,這是我給您帶的極品燕窩。身子剛好該多補補。”
寧姝儼然笑的合不攏嘴,她眼睛曖昧的瞥了一眼安笙,“水應該開了,我先進去看看,阿笙啊,你好好招待鹿先生。”寧姝轉身時,還不忘記叮囑,在她看來,鹿容的好值得自己女兒擁有。
“我去給你倒茶。”安笙看著進了廚房的媽媽,不知道要和鹿容說些什麼,隻能說些客套話來掩飾尷尬的氣氛。
“不用,陪我坐一會兒。”鹿容伸手拉住安笙的手,用力將她拽回沙發。
安笙用力將手抽回來,略顯得尷尬。一張小臉因為鹿容的熱情而頓時變得局促起來。
“安笙,我昨天說的話你考慮了嗎?”
鹿容直切入主題,他今天沒戴眼鏡,比以往看來似乎更坦誠一些。襯衫領子開了一個扣子,露出他麥黃色的健壯皮膚。
安笙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頭。她鮮少會拒絕別人,更何況這個人是幫了自己很多次的鹿容。
“對不起……”安笙別過臉,手不經意的挪到膝蓋上。
鹿容依舊不舍不棄,“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媽,讓我給你打下手吧。”安笙找準時機逃開客廳,從鹿容身邊離開往廚房躲去。
相比於鹿容的淡然,她卻像第一次接受別人告白一樣,局促不安,甚至不懂得如何更好地處理兩人的關係。
滿滿一桌子菜擺好之後,寧姝笑著落座。
“手藝粗淺,鹿先生多吃點。”
鹿容低下眼簾,微微側目,見安笙依舊興致不高。便岔開話題。
“這是……蘿卜做的嗎?挺別致的……”
鹿容自來熟的和寧姝聊著,他話題很多,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十分討寧姝歡心。
安笙主動要收拾碗筷,客廳裏隻留下寧姝和鹿容兩人。她無心聽兩人談話,聽著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腦海裏突然鑽出寒莫染的身影。
昨晚上的夢到現在依舊讓她記憶猶新。
置身在熟悉的別墅裏,他直直的望向她,帶著憤恨和譏誚。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開我?”他步步緊逼,手準確無誤的往她咽喉處掐來。
雖然隻是昨夜的夢,可是想起來依舊心驚膽戰。一個心不在焉,手裏的盤子脫手而出。
“啪!”
“怎麼了?有沒有劃到手?”最先衝進來的是鹿容,他身材高大,一道影子直直的壓向安笙。
“我沒事。”安笙搖頭,伸手準備去將水池裏的碎片撿起來。
卻被鹿容當即阻止,“我來。”他先安笙一步將手伸進去,很快的撈起那些碎片。
兩人挨得很近,他俊美的側臉映入安笙的眼裏,有那麼一瞬,她以為自己看見了寒莫染。
那一天,他就是這樣低頭為她上藥。那一幕的溫情,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鹿容擦幹手裏的水漬,看見安笙盯著他的臉發愣,瞬時嘴角揚起一抹淺弧。
“在想什麼?”
鹿容的臉在安笙眼裏突然放大了好幾倍,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想東西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