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腎上腺素在急速飆升,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孟常林此刻大概早已屍骨無存。
但,怒到了極點,她隨即又冷靜下來。
而且,是異常的冷靜。
“所以說,爹是打算將我嫁給樊鶴年?”
孟常林因為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所以,並未發現她的異常轉變,聽她語氣並不重,便道:“我知道,你最近跟上官鴻儀走得比較近,爹也很希望促成你與上官鴻儀這樁婚事,可是,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像上官那樣的家族肯定是無法接受的,其它人家也是。樊鶴年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他對你一片真心,又不嫌棄你的過往……”
“孟常林,你還是個男人嗎?”孟如一以無比平靜的語氣問著。
“你!我是你爹,你怎敢對我直呼其名,你還有沒有尊卑大小了?”孟常林當即便暴跳起來。
孟翰文也跳出來,指著她罵道:“三妹,你也太放肆了,爹處處為你著想,你竟然還敢這般忤逆?就憑你這教養,加上你那些聲名狼藉的醜事,你以為真有哪個男人想要你?”
對孟翰文的叫囂,孟如一直接無視,眼也不眨的看著孟常林,道:“你若還是個男人,怎麼能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去給別人淩辱?就為了那一點小利,你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嗎?別告訴我,你當真不知道樊鶴年私底下是怎樣的齷齪不堪。”
孟常林被她這一連番問得啞口無言,老臉通紅。
孟如一強壓著心頭的恥辱,道:“我受傷當日,樊鶴年明明可以直接將我送回孟府,偏偏隻打發了環兒佩兒回來給你們報信,卻私自將我帶去他的別宛,身為一個成年男人,孟大人你不會想不到這是為什麼吧?”
孟常林當然想得到,當時,他也確實惱過樊鶴年如此卑鄙的行為。
可是,事已至此,自己女兒的名節已毀,還能有什麼辦法?
自然隻能想辦法止損。
“你既然也知道自己名節盡毀,至少,人家樊鶴年是願意負責的,說起來,你們本來就有婚約,你嫁給他又不吃虧,就不要再把這些事嚷嚷出來丟人了。”
孟如一聽得不怒反笑,道:“所以說,自己的女兒被人欺負算計,你不是想著替她討回公道,保護她,而是將她打包雙手奉上?孟大人,你的男兒血性呢?枉你還以為自己在朝中吃得開,不知別人背地裏該是怎樣的唾棄你?是說你薄情寡義,還是窩囊懦弱?”
她字字句句直戳心骨,有如狗血淋頭,這輩子大概都沒有人對他說過如此重的話。
當著妻兒老小的麵,孟常林隻覺顏麵掃地,一張老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
他厲聲搶白道:“逆子!你有什麼權利這樣質問我?對,我是可以去找樊鶴年要公道,可你想過後果嗎?你不在乎身敗名裂,你也要想一想這個家,想想你姐姐往後在人前如何抬得起頭。原本婚姻大事就是父母做主,現在人家是明媒正娶迎你過門,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