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磨挲著手背上的紗布,淡淡道:“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孟如一心頭一顫,道:“可她已經失明了。”
雲霄神色未變,道:“所以,她更值得人同情和憤怒。而且,她還有一個有利的身份。”
皇帝的女兒,又雙目失明,樊鶴年淩辱一個這樣的女子,皇帝豈還能輕饒得了他?
他這一招的確很狠毒,而且幹脆利落,無需他動手,就可以讓樊鶴年死得透透的。
可能樊鶴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背後算計他的人是誰,就算是知道了,也已無力回天。
“這就是你要教我的方法?”孟如一看向眼前的人,直到此刻,他臉上也並無半絲歉疚之意,平淡得令人心寒。
雲霄並不避諱她的目光,道:“至少,從今往後,你再不用擔心樊鶴年會對你不利。”
沒錯,他的確是為她解決了一大麻煩,雪了她心頭之恨,可是,她並不覺得輕鬆,反而很沉重。
“你知道嗎,今天裕秀公主險些自盡了。”
雲霄聽到這裏,眼裏終於有了些許意外,但也隻是一瞬,便又恢複如常,道:“所以,你覺得我利用她不對?”
看他如此不以為然,孟如一好容易壓製的怒意又有幾分複燃,道:“她眼睛看不見,已經夠可憐了,你讓她經曆這些,不是徹底毀了她嗎?”
所以,這就是她剛才如此反常的原因?
雲霄張口似是想要說些什麼,末了,卻神色一換,道:“如果,我說她是這個計劃裏唯一合適的人選,換作是你,你會放棄嗎?”
“我會。”孟如一想也沒想便答著,“因為你永遠不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人的傷害有多深。”
樊鶴年對她的傷害,就如同一場噩夢,至今都不堪回想。
一個雙目失明的女子,她的世界已經是一片黑暗了,卻還要讓她經曆這樣的恐懼,這樣的殘忍,她做不到。
“我原以為,你縱使不是什麼大善之人,至少,不會欺淩弱小,可你如今這麼做,跟樊鶴年有何區別?”
這話有些過重,雲霄眸色瞬間冷了幾分。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孟如一等了又等,原以為他會解釋或是辯解,可他卻什麼話也沒說。
好一會,他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道:“孟如一,願你能一直守住你今日這份善良。”
說完,他未作停留,朝外走去。
看他頭也不回,孟如一心裏又有些懊悔。
說到底,他也是因為她而去對付樊鶴年,縱使方法她不認同,可這樣指責他,是不是也太過份了些?
但是,她又不得不深想,雲霄骨子裏是不是就是一個陰沉冷酷的人?
他對裕秀公主的殘忍,才是導致她心裏極度難過的原因。
她怕自已看錯了他,信錯了他。
這一夜,雲霄竟再也沒有回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待在係統裏的小黑跟著漲了兩點能量。
看來,隻要自已不死,它便可以一直存在下去。
孟如一當即決定,等回到京城,她立刻便去給人看病,爭取快些將小黑的能量補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