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酉親自趕到衙門停屍房,看到躺在那裏的兩具屍體,這才相信事實。
屍體麵色烏青,七竅流血,看起來慘不忍睹,卻依舊不能令他平息失去獨子的悲憤。
“人不是關在牢裏的嗎?怎麼就能畏罪自殺了?他們哪來的毒藥?”歐陽酉怒氣衝衝的向黃知府發問。
“這……許是他們知道自已活不成了,怕受極刑之苦,所以他們的親人便借著探監悄悄給他們塞了毒藥。”黃崎推測著。
“我兒死得那麼慘,豈能便宜了這兩個惡賊?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將他們挫骨揚灰!”歐陽酉雙目赤紅,咬牙切齒。
黃崎麵上有些為難,想了想,道:“是這樣,這案子已經呈報上去了,凶手的屍體我們還要留著向上麵交待。等上麵審閱完了,我再將他們交予你處置,如何?”
歐陽酉這才稍稍氣平,道:“黃大人,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找你要人。”
“是是是,一定的。”黃崎連連應喏。
得了他的保證,歐陽酉總算沒有再追究,甩袖而去。
待他徹底走遠了,黃崎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來到隔壁的房間,聲音裏多了幾分討好,道:“小爺,你們也聽到了,這兩具屍體實不是我不願給你們,歐陽家的勢力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可得罪不起呀。”
“這麼說,東蘺苑你就得罪得起了?”屋內的人不緊不慢說著,聲音裏的森寒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當然不敢,你們都是咱們鹽城的老商家,大家有事好商量嘛。”黃崎笑著道:“不過,本官有些好奇,歐陽家要這兩具屍體尚還在情理之中,你們東蘺苑要這屍體,不知……”
“這你就不用管了。”屋內的人語氣不容人拒絕的道:“你也不用擔心無法交差,這兩具屍體我隻是暫借,明日便還回來,如何?”
“這……”黃崎也不知他打的什麼算盤,一時有些猶豫。
“黃大人,聽說令郎極愛吃天香居的醬肘子,昨晚還吃了兩個,我家主子剛才過來的時候,順便捎了一份,聊表心意。”屋內另一人開了口,並將一直提在手裏的盒子遞給了黃崎。
黃崎手上一顫,鹽城的各家青樓背後本就有各股暗勢力支持著,眼前的人連他兒子昨晚吃了什麼都一清二楚,這暗示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既是這樣,那……那二位就請便吧。”
屋內的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起身來到隔壁。
屋內的燭火將他俊逸的五官映照得如同籠了一層冰霜,黃崎隻覺得這人看起來莫名的有幾分眼熟,但迫於他森冷的氣勢,沒敢多看。
很快,便有幾個人過來將那兩具屍體抬走,那俊冷的男子和他的隨從也一並離去。
直到人走遠了,黃崎才恍然想起,那個他看著麵熟的男子長得似乎有幾分像最近朝廷正在通輯的逃犯,那個特殊的姓氏他很有印象,是叫“拓跋”。
拓跋滅的人抬著那兩具屍體並沒有立刻回東蘺苑,而是進了一處偏僻的樹林。
待人將屍體停在林中某處,他這才上前細細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