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直白而殘忍,雖然明知他說的都是事實,可孟如一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忍不住便反駁道:“依你這麼說,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期盼你們兩敗俱傷、同歸於盡?這樣我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放心,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魔鬼毫不留情的道:“我若有什麼不測,也會帶上你一起,不會讓你落單的。”
孟如一頓時恨得直牙癢癢,要不自己怎麼會叫他魔鬼呢,這個稱謂對他簡直太貼切了,竟然還妄想拉她給他墊棺材底?
他咋不上天呢。
不過,盡管孟如一打心裏詛咒他全軍覆沒,事實的結果卻還是以麵具男的三十餘人被盡數殲滅而告終。
看到月帶著其它隨從歸來,竟無一人負傷,孟如一越發覺得這夥人深不可測。
魔鬼倒似早有預料,麵上沒有半絲波瀾,隻吩咐他們收拾行裝,準備撤離。
“是。”月領命後,似又想起了什麼,請示道:“柴房那些人如何處置?”
魔鬼眸子微微一眯,眼底浮起一抹冰冷的殺意,道:“一群賊匪,留著何益?”
月立刻意會,再度應了一聲“是”,便轉身去辦了。
“你要把柴房那些人也全殺了?”孟如一在一旁聽得膽顫心驚。
魔鬼眼中的殺機尚未褪去,目光寒涼的瞥了她一眼,道:“怎麼,你覺得他們不該死?”
孟如一隻覺他的眸光如同一柄來自深淵的冰劍,帶著刺骨的森寒直往人心窩裏戳。
這一瞬,她幾乎從他眼底品出了一絲嗜血的快意,以及——對生命的厭憎。
她甚至有種直覺,如果她的回答不如他意,他會借機連她也一並殺掉。
孟如一喉間幹澀的咽了咽,斟酌著道:“我的意思是,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們出賣同伴,麵具男定不會饒過他們,你又何必為了這種人髒了自己的手呢?”
魔鬼看了看她,眸底是意味不明的深沉,忽然上前一步逼近她。
孟如一便知道自己又禍從口出了,見他一身戾氣抵近,忙掉頭就想跑,未料身後就是牆壁!
背脊一陣寒氣逼人,她硬著頭皮轉身,魔鬼高大的身軀已然到了跟前。
孟如一瞥了一眼身側,不知道自己拚死逃跑和跪地求饒哪個生存機率更大一點?
然而,她才動了一下眼珠子,魔鬼似是已料到了她的意圖,抬手一把便扣住了她脖子。
隻是,他掌下並未用力,拇指指腹甚至在她細嫩的脖頸上輕輕磨挲著。
與此同時,他微微俯身,微涼的嗓音自她頭頂上方傳來。
“感受到了嗎?這隻手早就沾染了無數鮮血,你覺得,我會在乎再多添幾個?”
脖子上的手明明依如常人般溫暖,孟如一卻如置冰窖,渾身僵直繃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激怒他,被他一把掐斷脖子。
她怎麼就忘了,這家夥根本就不正常啊。
“你害怕了。”魔鬼指背憐惜般在她脖頸上撫了撫,聲音壓低了幾分,道:“至少,迄今為止,我還沒有真正動過你,你在怕什麼?”
廢話,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鎖喉,她能不怕嗎?她又不是不死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