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什麼?隻怕還得要我負責不成?”孟如一很不能理解他的舉動,不由得挖苦著,複又繼續解那魔鬼衣衫,道:“放心,那也得看他能不能撿回這條命……”
話未說完,孟如一的手便僵住了。
隻見那敞開的衣襟裏,那個最貼近心髒的位置,赫然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口。
傷口直徑不大,單從形狀來看,似是匕首之類的利刃刺傷。目測不是近兩日造成的,因為傷口處的皮肉似有結痂,隻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二度撕裂。
大概是長時間被水浸泡的緣故,撕裂開的地方已浮腫成青紫色,好在尚未潰爛,但也並不容人樂觀。
胸口,刺傷,加上眼前這具身體越看越是眼熟,孟如一隻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在往頭頂衝去。
是他!是雲霄!
雖然此刻他依舊頂著那張完全陌生的麵孔,但這一次,孟如一卻無比肯定自己的判斷。
其實,在這之前,就已經有很多疑點存在了。
忽然出現在麵具男的據點將她帶走,對麵具男毫不留情的截殺,對她卻從未真正傷及分毫……
更匡論不經意間相似的形神,熟悉的眼神,以及,她神智不清時的照顧……
曾經,她好幾次都還懊惱自己怎麼會認錯人。
可是,他又確實與她所認識的雲霄大相徑庭,所以,在幾次質疑被推翻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奢想過,甚至刻意去忽略那些所謂的“錯覺”。
怪不得,他從不讓她真正碰觸他的身體,一再拒絕她為他診治,就連手上傷口感染也不肯讓她幫他上藥。
因為易容隻能掩飾五官相貌,卻難以兼顧到整個身體。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騙她?
難道,是因為她刺傷他,所以,他對她心生懷疑,故意試探?
還是說,他對她心存怨恨,所以要借故報複她?
還有,麵具男不是說他重傷昏迷,躺在國師府裏?
他傷的確不輕,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連個替他療傷的大夫都沒有?
最令她不解的,他明明已經傷得這麼重,為什麼還要用泡冷水的方式淩虐自己?
一時之間,孟如一腦子裏各種疑問不解。
但也隻是極短暫的片刻,隨後,她所有的注意力便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傷口上。
眼下,得抓緊為他做防感染處理才是。
也顧不得理會身旁還有人看著,孟如一當即便從空間裏拿出針劑藥物,開始忙碌。
外傷其實並不難處理,孟如一沒花多長時間便重新為他傷口做了包紮。
隻是,讓她震驚的是,上次她在河裏刺他的那一刀,這才過去兩個多月,傷口竟痊愈得僅剩一道淡淡的白色新肉的痕跡,若非仔細查看,根本看不出來。
她之前就察覺到了他的恢複能力比常人要快許多,但是像那樣深的外傷,在這麼短時間內修複得如此完美,簡直像跟她不是同一個物種。
她現在背上還有傷疤沒有消去呢。
孟如一按捺住驚奇,又替他檢查了手臂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