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他裝得也太像了些,可是,探清了他脈象後,卻恍然一驚。
這孟常林竟不是裝病,而是真病了!
“蘭心!”孟如一忙喚來了蘭心,讓她找人將孟常林抬到了偏室裏暫時安置。
孟常林其實還不到五十歲,以往身子骨還算硬朗,可在這一番大起大落的折騰中,身體卻是一落千丈。
孟如一不止檢查出他身上負有多處軟組織挫傷,而且,脾髒也有損傷的跡象。
看來,他這些日子在大牢裏沒少吃苦頭。
方才大概是跪得久了,情緒波動又大,加上他血糖低得嚴重,猛一起身,便直接厥過去了。
孟如一本以為自己與他算不得什麼真正的親人,不會有什麼感受。可是,看他瘦骨嶙峋的陷入昏迷,竟也不由得有些心酸和不忍。
難道,這就是血脈親情之間的無形羈絆?
在為他輸了大半瓶葡萄糖後,孟常林便慢慢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而孟如一就坐在床沿邊,孟常林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卑職這就走……”說著,他便要掙紮著起身。
孟如一斥道:“就別再逞能了,等輸完液自然會讓你走。”
孟常林被她斥得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上插著的針管,又看了看床頭掛著的吊瓶,最後看向孟如一,一時竟覺得有些陌生。
孟如一也不管他怎麼想,起身去隔壁為他配了些止痛散淤的藥,再回來時,瓶子裏的藥水已經滴得差不多了,這才吩咐道:“蘭心,把飯菜端進來吧。”
“是。”蘭心應著,出了房去,不一會,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孟常林下意識咽了咽口水,視線情不自禁便看向蘭心手中端著的東西。
“你血糖過低,是餓的吧?”孟如一邊替拔了針管,邊打量著他,道:“雖說皇上貶你去守城門,但孟家應該也不至於落魄到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
孟常林臉上頓時有些窘迫難堪,避開了她的視線,道:“你大哥……唔,是翰文,他身子不好,家裏的錢都拿去給他請大夫了……”
職業的敏感讓孟如一下意識問了一嘴,道:“身子不好?什麼病?”
孟常林怔了一下,才道:“在牢裏……讓人給打傷了。翰文那樣待你,難為你還關心他,我真是……”
“先別說了,吃飯吧。”看他又要哭,孟如一忙打斷了他。
大概是輸了液的緣故,孟常林感覺身子精神了些,也確實是餓得很了,忙收拾起心情,坐起身來吃東西。
“你身上有傷,我給你開了些藥,回去後按時吃,裏麵有注明每種藥的用量。”孟如一將準備好的藥放置在了他床邊,頓了頓,又道:“蘭心,你去找一趟管家,支取我兩個月俸銀過來。”
“主子?”蘭心簡直不解了。
雖說這孟常林看著確實有些可憐,但那也是他自找的,主子又是給他看病,又是給他吃的,還送了一大堆藥,現在還要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