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迷,月光慘淡。
天地間萬籟俱寂,一種肅殺的氣氛不斷的從遠方傳來。
大地上漸漸地布滿一層銀輝,那是一輪慘白的明月最後的光輝,籠罩著一個無比高大的黑影。
那人是誰?
風清揚不知道,自己的內力基本消耗殆盡,自保之力已然全無,能夠依仗的也隻有手中的這柄三尺青鋒。
“你是誰?”抬起手,舉起劍,遙遙指向那人,絲毫不在意剛才被那人偷襲所帶來的傷勢,風清揚以一種極其冷靜的語氣發問。
黑影沒有回答,而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飄來一片陰雲,遮掩住慘淡的月光,隨之而來的變化便是那人也消失不見。
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如同隱匿於黑暗之中,足以知曉此人武功之高,幾乎不下於全盛之時的風清揚,甚至比之還強,因為風清揚也沒有這手隱匿而不被人發現的功夫。
眼見黑影突兀的消失,風清揚沒有慌亂,反而眯起眼,手中的長劍始終抓的很穩,不發一言,靜靜的站立著,就那麼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高手之間的過招,往往在電光火石間決出勝負,這道理在這裏也適用。
風清揚無疑是高手,作為華山派突破至先天境界的青年一代的高手,他的手段並不止是劍術,還有讓江湖散人嫉妒的門派內功。
華山派,傳承自北宋年間的全真教,作為玄門正宗的一大分支,其門派內部的功法無不是上乘,內力恢複的速度自然很快。
更不用說風清揚乃是先天高手,就算是剛入先天,那也不是後天境界的江湖散人所能媲美的。
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其獨自一人硬抗百位後天巔峰高手亦不在話下。
黑影也就是趁風清揚剛解決完敵人鬆懈的那瞬間突襲,才造成他的傷勢,卻不嚴重,還在其承受的範圍之內,稍作休整,自然能夠恢複,先天高手的生命力可是極其頑強的。
可現在風清揚所欠缺的正是時間!
此時,黑影投鼠忌器,忌憚風清揚的絕世劍術,不敢妄動,如此一來,卻被給了風清揚緩和的餘地,趁此恢複自己的內力,至少也有自保之力。
小院內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隨著時間的流逝,慘白的明月又出現在夜空,而清冷的月輝再度鋪滿大地,猶如一層銀紗。
叮!
一生脆響。
恍若暗夜中的一聲驚雷,激起璀璨奪目的火花,一柄明晃晃的匕首落在風清揚的腳下,其上泛著碧綠的幽光,赫然是塗抹著劇毒。
擋下這偷襲而來的匕首不是難事,若是擋不住這匕首才讓人意外,事實證明,風清揚不愧是華山百年難得一出的天才人物,即使身負重傷,黑影也休想輕易解決掉他。
平複住體內激蕩的內力,風清揚抬起頭,環顧四周,輕笑道:“閣下,我的這一劍不好受吧?”語氣裏幸災樂禍的意味相當明顯,再配合他手中不停的滴血的長劍,一切皆已不言而喻。
那血鮮豔如玫瑰,嬌豔欲滴,從長劍上滴落到地上,形成一道道血花,望著那詭異的血花,不知為何,風清揚渾身一冷,他隱隱的感到不適,似乎這黑暗中有著不懷好意的窺探者。
良久之後,一聲沙啞的聲音傳入風清揚的耳中:“我不好受,你也一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強行的壓製自身的傷勢。”黑影的聲音飄忽不定,在院子裏不斷的回蕩。
風清揚沉默片刻,淡然笑道:“這種低級的激將法,你認為我會上當嗎?多說無益,既然閣下決定與我為敵,那麼便展現出實力吧!否則我可要離開這裏,雖然被你的掌風傷到,但是我可不是毫無底牌的。”
“你以為你這樣說便能讓我主動站出來與你對抗嗎?別再癡心妄想了,如果能夠以極低的代價便擊殺五嶽劍派這代的傑出弟子,躲在暗地裏偷襲也算不上什麼丟人現眼的事。”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說出來的話卻讓風清揚極度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