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就在容瀲羽剛剛邁開步子準備上轎的時候,姚氏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情緒,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容瀲羽聽著心中也是一陣陣難忍的疼痛和不舍,她慢慢的回過頭去,朝著姚氏緩緩地跪了下去。
“娘親生養之恩,女兒永世難報了。”容瀲羽微微頷首,頭上地鳳冠限製著她不能磕頭,她隻能這樣表達自己對姚氏的不舍和感恩之情了。
百裏溟見狀也撩開衣服,屈膝半跪在容瀲羽身邊。眾人見狀大驚,連忙跟著跪了下來。一國之君尚且跪著,他們哪裏還敢站著。
姚氏見了也嚇得手足無措了。
“皇上!皇上這是折煞臣婦了啊!”姚氏慌忙上前來,想要把百裏溟扶起來。但是想到百裏溟尊貴無匹的身份,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之後又收了回來。
“今日我隻是瀲兒的夫君,跪下的這一隻腿便是我對瀲兒的深愛和對您的保證。從今往後,我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百裏溟言罷,姚氏更是感動的止不住眼淚。容瀲羽見了也是覺得窩心一暖,百裏溟是何等尊貴的身子,現在卻願意為了她這般紆尊降貴,她怎麼能不感動。
在場眾人也都震驚不已,百裏溟今日這般模樣,硬生生的在向天下昭告,容瀲羽是他捧在手心裏護著的人。這樣的榮寵,隻怕全天下都是獨一份的。
跪在人群中的司徒靜抬起眼來,正看到百裏溟和容瀲羽二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霎時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成了他們的陪襯。看到這裏,司徒靜心裏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她就是想不明白,同是相府嫡女,為何隻有她容瀲羽一人可以受到百裏溟的這般愛重。
更何況,她是自小生養在相府,司徒掾為了培養她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可容瀲羽根本就是一個山村鄉野裏長大的丫頭,輸給這樣的人,她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司徒靜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慢慢的低了下頭。
“好了好了,快些去吧,莫要誤了時辰。”看著兩人的模樣,姚氏心中更是欣慰不已。雖然她心中有一萬個不舍,但是如今容瀲羽找到這麼好的歸宿,她也能夠放心了。
聽到姚氏這樣說,百裏溟這才扶著容瀲羽站起來。
百裏紅妝,盛世婚禮。
是夜,未央宮中。容瀲羽卸下了白日裏那套繁複的宮裝嫁衣和鳳冠,一襲素衣裹身,青絲如瀑般的鋪灑在她肩頭上,傾瀉直至腰際。她端坐於銅鏡前,和白日裏的惑人傾城不同,現在的她更平添了幾分清俊雅致的氣質來。
“小姐,這一日總算是等到了。”碧珠在她身邊動作溫柔地為她梳理頭發,透過麵前的銅鏡看向她很是欣慰的說道。容瀲羽和百裏溟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容易。
容瀲羽聞言也隻是淺笑。
“碧珠姐姐可要改口了,小姐如今已經是皇後娘娘了。”芸香聞言連忙糾正說道,碧珠聞言點了點頭,意識到是自己的忘記了。
“怎麼稱呼都好,你們都是我最親近的丫鬟,在我麵前不用在乎這些。”容瀲羽看向兩個丫頭輕笑著說道,她是從來都不在乎這些虛禮的。
“奴婢瞧著娘娘如今這樣,可真是打心眼兒裏開心。陛下這麼疼愛娘娘,日後斷不會讓娘娘受到委屈的。”芸香挑了一支海棠紅的玉簪插入她的發髻之中,隨後看向她嬌|聲說道。她的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羨慕之意,碧珠聞言不由得微微皺眉。
“日後你也會遇到一個疼愛你的人,到時候莫要拘著臉皮,隻管和我說便是,我自會放了你出去。”容瀲羽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她轉過身來看向芸香笑著說道。
芸香聞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頓時紅了小臉。
“娘娘,這可是您說的。日後奴婢若長了口,您可不許駁了奴婢去。”芸香紅著小臉看向容瀲羽小聲說道,她的聲音很是輕柔羞澀。
“瞧你這樣子,是已經有了意中人了?”容瀲羽聞言看向她很是好奇的問道。方才她不過是順著芸香的話頭提了一下這件事罷了,原以為芸香會害羞躲開,誰知道她竟還當真了。
“這個……這個奴婢自會同娘娘您說的。”芸香聞言臉色又紅了三分。她說完之後,便滿臉羞意的跑開了。
容瀲羽見狀不由得掩嘴輕笑,心中大約也有了些猜測。雖說芸香不如碧珠和彩貝二人同她親近,但好歹也是她的丫頭。當初她在宮中落了難,還是芸香出手助她。便是衝著這一點,容瀲羽也會好好的安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