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溟瞧著這樣的容瀲羽,突然心疼起來。想到之前自己竟還指責她心思沉重,這會兒想來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容瀲羽生活在這樣的家裏,若是沒有寫心思,隻怕早就不知道死在了什麼地方。
“弘一大師您可瞧好了!”容瀲羽又揚起頭來看向弘一大師冷聲說道,隨後便走到自己平日裏看書的書案前,拿起筆毫不猶豫的在那布娃娃上寫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在場的人見狀全都愣住,他們怎能想到容瀲羽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布娃娃上寫著我的生辰八字,便交由祖母保管著,我倒是要看看這所謂的巫蠱之術到底有多厲害。”容瀲羽將手中的布娃娃交到裴氏手中,隨後冷眼掃過眾人沉聲說道。
可裴氏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瀲兒,你不許如此。和這些人浪費時間根本就沒有意義,我帶你走。”百裏溟心煩悶至極,隨後上前一步牽著容瀲羽就要往外走。這般模樣讓在場的人不由得咋舌。
“九殿下留步!”百裏溟剛剛走出幾步就被人叫住,眾人循聲望去正看到大理寺少卿方文衡站了出來,朝著百裏溟拱手說道:“此事尚未查清楚,二小姐又與此時關係甚大,老臣必須要將二小姐帶回大理寺好生的調查此事。”
方文衡說完之後還不忘狠狠的抹了抹臉上滲出來的冷汗,他自然知道百裏溟對容瀲羽的維護和愛重,現在這樣說無疑是在百裏溟的盛怒上又加了一把火。
但是他身為大理寺少卿,又不能無所作為,否則的話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隻怕他的官職也就保不住了。
“今日本殿在這,誰敢帶走本殿的王妃!”百裏溟聞言幽深的眸子裏突然迸出一抹陰冷的神色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條危險至極的毒蛇,稍有不慎就能讓人命喪當場。
百裏溟這樣說,在場的人全都噤了聲,不敢再說什麼。但是心中對容瀲羽的成見卻是越發的大了,都認為她這是仗著百裏溟的愛重為所欲為。
“如此,還請方少卿好生調查此事。”就在方文衡為難,滿堂皆寂的時候,一個坦蕩清越的女聲悠悠傳來,隨後便看見容瀲羽從百裏溟身後站出來,看向方文衡很是禮貌地說道。
“二小姐心懷坦蕩,我本官相信這件事一定會大白於天下。本官也一定會竭盡全力查明真相,還二小姐一個清白。”方文衡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看向容瀲羽恭敬地說道。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突然相信容瀲羽必是無辜。
“瀲兒!”百裏溟聞言眉頭緊皺,極為壓抑的低吼了一聲。
“殿下寬心。”容瀲羽聞言走到百裏溟身邊低聲道:“你若真想幫我,就盡快查明事情真相。沈氏和這個弘一大師都不能放過。如果你今日真的將我帶走了,隻怕我這一生都洗不清了。”
容瀲羽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
百裏溟聽完之後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了,但是正如容瀲羽所言,若是不查清真相,這些人礙於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但是容瀲羽一輩子都會背負著這個罪名。
“方文衡,王妃在獄中若是受了半分委屈,本殿便燒了你的大理寺!”百裏溟深吸了一口氣,陰冷的目光突然落在方文衡身上,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說道。
方文衡聞言不由得渾身一激靈,心中對於百裏溟的懼怕油然而生。他知道,百裏溟向來言出必行。
“九殿下放心,老臣一定照顧好二小姐,盡快查明真相!”方文衡拱手說道。
容瀲羽聞言點了點頭,準備跟著方文衡離開,卻瞥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沈氏,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隨後踱步至沈氏麵前。
“二嬸好手段。不過這些時日二嬸也要好好的為自己謀劃謀劃,我回來之日,便是你……”容瀲羽與沈氏貼的極近,所以那些話連站在一邊的容嫿都沒有聽見。
沈氏聞言腳下一軟,有些驚恐的看著容瀲羽。原來容瀲羽早就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後所為,但是為何不揭穿她呢?
“二嬸可是在想我為何不揭穿你?”容瀲羽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便又繼續道:“一擊即中才好玩,二嬸的手段到底軟了些。你且瞧著,侄女出手的時候,一般都不會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容瀲羽的聲音溫和輕柔,但是卻像毒蛇一般死死的纏繞在沈氏的脖子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突然覺得,今日的事情並不是她算計了容瀲羽,或者正如容瀲羽所言一般,她這是在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