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走上前來什麼也不說,直接拉著容琇扭頭就走,容瀲羽見狀愣住,想要說些什麼卻還是閉上了嘴。現在她的處境這樣艱難,這也難怪杜氏不許容琇與她來往。
“進去吧。”想到這裏,容瀲羽很是無奈的說道。如果容琇與她走得太近,說不定會惹怒容嫿和沈氏,這樣反倒是不好了。
“原以為四夫人是個貼心的,卻也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碧珠扶著容瀲羽進去,忍不住開口說道。
“正如你所言,都是明哲保身罷了。我現在處境艱難,四嬸自然不願意琇兒跟我多有往來。”容瀲羽邊走著邊輕笑著說道。生活在容府這樣複雜的大家庭裏,若是連這點明哲保身的意識都沒有,想必也很難生存下去。
杜氏並沒有強大的母族,沒有兒子傍身,容睿敏還是個無所事事的閑人一個。對於她的處境容瀲羽還是很同情的,所以容瀲羽能夠理解她現在的行為。
“最近讓你們注意的事情可有什麼發現?”容瀲羽不想再說杜氏,便將話題移開了。
“奴婢近日一直盯著二房,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出入。想必那個弘一大師早就溜之大吉了,隻是沒有想到連殿下都沒有找到他。”碧珠聞言眉頭緊皺的說道,但是那個弘一大師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就是不見了蹤跡。
“看來沈氏這一次還真的做足了功夫。”容瀲羽沉聲說道。
“不過小姐放心,殿下的人一直都在找,總會有線索的。”碧珠見容瀲羽沉默,隻當她是失望了,便連忙開解說道。
“無事,祖母那邊可有什麼異常?”容瀲羽聞言沉吟半晌這才開口問道。這次沈氏送了她這麼大的一個禮物,她合該要還回去的。
“沒有,李媽媽一如既往的貼心照料著。”碧珠搖頭說道,也很是煩惱。雖說現在紫桐已經為容瀲羽頂了罪,但若是不找出真相的話,容瀲羽至死都要背負著這樣的流言和罵名。
容瀲羽聞言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暮色四合,彩貝這才在拖著跪得滲血的雙腿艱難的走了回來。碧珠見了連忙將她扶進來,要說這裴氏也真是狠心,竟讓彩貝就這樣跪了整整一天。那鵝卵石鋪就得小路凹凸不平,硌人得很。彩貝還是練過武功的人,這會兒膝蓋都跪出了血。
“把我準備的藥膏拿來,再去大一盆水,準備一條幹淨的帕子。”容瀲羽見她一臉痛苦的進來,回身對碧珠沉聲吩咐道,自己則上前去為彩貝查看傷勢。
“小姐使不得!”彩貝見狀連忙躲閃,情急之下竟忘了自己膝蓋上的傷,還沒站起來便疼得撲倒在地。
“你若是就想這麼廢了,我現在就送你回房,任你自生自滅去。”容瀲羽眉頭緊皺的說道,彩貝聽罷嘴角一撇,最後還是扶著容瀲羽的胳膊掙紮起來坐好,任由容瀲羽為她查看傷勢,不敢再動彈。
傷口和衣服已經粘連在一起了,容瀲羽沒有辦法隻能將衣服剪開,露出裏麵血肉模糊的膝蓋來。端著水剛走進來的碧珠見到這一幕險些叫出聲來,心疼不已。
“老夫人……未免太狠心了些。”碧珠將熱水放在一邊,幫著容瀲羽給她清洗傷口。
“如今可長記性了?”容瀲羽嘴上冷聲說道,但是手上的動作卻越發的溫柔了,生怕會弄疼了她。
“奴婢知道錯了。”彩貝聞言嘴角一撇,很是委屈的說道。
“你生性過於衝動,今日才會著了容嫿的道。你要記著,別人打你一巴掌你是一定要還回去的,但是要挑選一個合適的機會,重重的還回去。我現在在府中的處境很合適艱難,任誰都可以上來踩一腳,如果我也和你一樣,連這點容忍度都沒有,還怎麼在這府中活下去。”
容瀲羽一邊為她上藥,一邊柔聲的叮囑道。彩貝和碧珠都是百裏溟精心挑選了送過來的人,忠心自然是不用懷疑的。但是彩貝到底還是衝動了些,做事從來不考量後果,所以容瀲羽不得不敲打敲打她。
“可是今日明明就是大小姐故意挑釁在先,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忍著嗎?”一提到今日的事情,彩貝頓時氣上心頭,看向容瀲羽很是悲憤的說道。
容瀲羽聞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方才我說的話你可聽進去了?不是不還手,隻是還沒到時候。”容瀲羽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將她的傷口包紮好,隨後便讓碧珠扶著她下去休息了。看來想要改掉彩貝這個莽撞的性子,還需要假以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