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有想過這件事若是被禦王查出來了該怎麼辦?”容嫿突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向沈氏很是害怕的問道。今日百裏溟在惠風院說的話她可沒有忘記。
他說,無論是誰,交予本殿,淩遲處死!
容嫿絕對相信百裏溟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那些人都死了,他便是想查也無從查起了。”沈氏聞言也是一慌,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語氣凶狠的說道。
她雇的那些人都是專業的殺手,是江湖上的人。江湖勢力盤根錯節,縱然他百裏溟有通天的本事怕也無從查起了。
“還是娘考慮的周到!”容嫿聞言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挽著沈氏的胳膊撒嬌著說道。
“你現在還是想想該如何才能將你祖母那件事遮掩過去!”沈氏看向她沉聲說道,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將容嫿慣壞了,在危機情況麵前手足無措,哪裏有容瀲羽的半分鎮定。
今日容瀲羽為了救裴氏幾乎送去一條命,裴氏心中肯定是震驚和感動的。她是不會允許容瀲羽再得到裴氏的寵愛,否則的話,她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容嫿聞言不由得露出了惆悵的表情,今日的情況那樣危急,她哪裏還能顧得上那許多。想到這裏,容嫿便覺得頭越發的大了。
暮色逐漸四合,整個容府燈火通明,但卻寂靜得猶如死地一般。
今晚可謂是容瀲羽生死一線得晚上,至關重要。不管是真的關心她,又或是那些心存不軌的人,今晚隻怕都睡不著了。
惠風院中,碧珠和彩貝二人坐在門口的階梯上。百裏溟自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她們知道百裏溟現在情緒很差,所以即便是擔心容瀲羽,卻也不敢上前去打擾。
房間裏漆黑一片,百裏溟隻在容瀲羽的床頭點了一支蠟燭。他想,如果明日一早容瀲羽真的醒不過來,那就永遠也不要天亮好了。
百裏溟守在床邊,盯著床上熟睡的人兒,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床頭的蠟燭一點點的燃盡,有微微光亮透過窗戶,慢慢的將房間照的亮了。百裏溟的又靠近了一些,生怕錯過了容瀲羽的一點低語或是小動作。
可是,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有什麼東西猝然落在百裏溟冰涼的手背上,帶著灼人的溫度。他握著容瀲羽的手,心疼得像是刀割一般,有血在一滴一滴得滴落下來,一下一下敲擊在他心上,逼著他不得不清醒過來麵對現實。
“瀲兒,你還未嫁給我,便要我做鰥夫不成?”百裏溟終於張口說話,聲音沙啞不堪,聽在人耳朵裏,揉的人心疼。
明媚的陽光透過紗窗傾瀉下來,照的整個房間通透光亮。
百裏溟眉頭緊皺的盯著床上雙眸緊閉的人,眼眶通紅駭人,他突然撲到在床上,頭悶在錦被中,發出一陣陣壓抑的低吼聲。此刻的他,不再是那個行為乖張清冷倨傲的禦王,他隻是一個痛失所愛的普通人。
百裏溟的聲音傳出了房間,趕來查看情況的眾人聽到聲音不由得腳步一頓,裴氏更是腳下一軟昏死過去,一時間惠風院又亂成了一鍋粥。
百裏夜呆立在門口,眉頭緊皺。他擔心容瀲羽的安危,所以昨晚根本就沒有離開容府,他現在隻恨自己不能像百裏溟那樣配在容瀲羽身邊。想到容瀲羽往日倔強清冷的眉眼,他心中一陣鈍痛。
這個女人是他看中的,是他心中唯一有資格同他並肩天下的人。
可是現在……
門外傳來一陣陣哭聲,百裏溟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白止擋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他跟在百裏溟身邊久矣,他知道百裏溟現在一定不希望自己被人打擾。
“瀲兒,瀲兒?”百裏溟突然像是著了魔一般,抬起頭來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容瀲羽的名字,他期望可以得到一點點的回應。
突然,手心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帶著陣陣酥麻的感覺,一掃而過,快得百裏溟幾乎以為那是錯覺。
“阿灼。”輕輕柔柔的兩個字被風吹進百裏溟的耳朵,他呆楞了許久,臉上突然湧出狂喜的神色來。他猛然抬起頭來,卻見容瀲羽長如蒲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瀲兒?”百裏溟顫抖著手覆上她蒼白的臉龐,這種失而複得狂喜幾乎要將他淹沒了。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好疼啊。”容瀲羽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來,她毫無血色的薄唇溢出一句話來。背後的傷實在是太嚴重了,嚴重到哪怕是呼吸都能扯動傷口,那種疼她有些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