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影下車前拍了拍我，確認道：“清醒了嗎？”
我覺得腦子在風裏緩慢回歸，木訥點頭：“嗯……嗯，清醒了。”
聽到回答，律影迅速下車，先一步往樓上跑去。
我下車喘了口氣，扶著暈乎的腦袋去追。等我跑到樓上，律影已經被兩夫妻迎進門裏，拉著他好一番感謝。
“律醫……律大師啊，您可真是厲害！那一碗符水下去，說今天好，今天就好了呐！”
“大師，您今天可千萬留下來吃頓飯……”
“哦對了對了，大師，這點錢、不是，這點勞苦費請一定收下！”
我站在門口，看著律影被兩夫妻一左一右拉著，推來讓去，最後律影終於沉聲道：“好了、好了，這些以後再說！你們說那孩子好了？人呢？讓我看看！”
“呃……”兩夫妻被一吼，才知道兩人一高興把“複診”這事兒給忘了。兩雙眼睛望來望去，女人說道：“今天生生好了、又是生日，民民就帶他出去玩了。哎呀這好幾年，生生都沒有好好……”
“出去玩？去哪了？”律影厲聲詢問，兩夫妻嚇得一愣。
“說是去……什麼店，要給生生買禮物來著……”
再細問下去，兩夫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律影悶了氣，轉身就離開了。
“誒大師，您、您這就走啦？晚上來這吃飯吧！多虧了您，生生才能好！”
我追不上律影，才下了半層樓，隨口應道：“再說吧、再說吧。”
我鑽進車裏，律影握著方向盤，眉頭緊蹙。我倒從來沒見過他這麼不淡定的時候。
我關好門，律影又迅速啟動車子。我奇道：“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買禮物的店嘛。”律影看似答得輕鬆，語氣始終比平時要焦躁一些。
“你難道要把所有可以買禮物的店都搜一遍？”
律影不再回答我，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支毛筆，口中念道：“天地玄黃，聽吾……”
“等會兒、等會兒！”我雖然不知道律影實力到底有多強，可我畫過一次術式圖，精力損耗極大。想來符籙和術式圖也不會有多大區別，他昨天才用過一次，今天再用一次，別一會開車都開不穩了——我還是很惜命的。
沿路的小精小怪早已回應了我的問話，指出方向說：“那邊、那邊……”
不知道律影能不能看到那怪異的一幕，我給他指了方向，說：“聽我的，往那邊走！”
律影沒有遲疑，甚至沒有對我產生過質疑，一路按照我的指引前進。
然而，越是接近目的地，我越是心驚——精怪最終指引的地方，是南鎮。
“在裏麵……”
“他們進去了……”
在諸如此類的聲音中，我突然聽到一個祈願。
“吾主啊，請打破這個結界吧！”
我四下掃了一圈，卻沒發現聲音的來源——小精怪實在太多了。
“愣著幹什麼呢？”
律影拍了我一下，將我的心神收了回來。
“是這裏沒錯。然後呢？具體在哪？”
律影又焦躁了許多，插著腰、皺著眉，和平時那副平易近人、或是冷靜狂傲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遲疑了一會兒，決定去易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