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就連顧淺已坐上駛向皇宮的馬車也還未晃過神來。
十幾日前,顧淺因被嫡姐陷害,罰跪於大廳正中,承受著嫡母與嫡姐的冷嘲熱諷,以及右相時瞟來的冰冷的眼神。
跪在地上的時間是難熬的,不知已有幾個時辰過去,顧淺的雙腿早已麻木。忽然聽見門外似乎有嘈雜聲,沒過多久,便有一小廝跑進門來,對右相道:“李公公求見。”
“哪個李公公?”阿爹皺眉道。
“就是皇上身邊那個最為寵信的李公公啊。”小廝忙解釋道。
“混帳東西,李公公來竟然現在才通報,快把二小姐扶到屏風後!”右相一眼那小廝,整整衣冠,忙帶著嫡母嫡姐迎到門外。
這個李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朝中大臣,後宮嬪妃無一不對他恭恭敬敬。
“不知李公公大駕光臨,本相有失遠迎啊。”右相朝李公公道。
聽著那近乎諂媚的聲音,我在屏風後譏誚一笑。
“右相實在客氣了,咱家此番前來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替皇上傳個信兒。”李公公不卑不亢,在右相也就是阿爹的引導下走入廳堂,端坐於阿爹右下首,而嫡母嫡姐則坐於阿爹左下首。
“皇上有何吩咐?”見李公公並未拿出聖旨,阿爹並為下跪,隻是在位子上挺直了腰板。嫡母嫡姐也不由自主的正了神色。
看著他們幾的神色,顧淺覺得心中有下酸澀,他們在舞台上演著一出又一出戲,而她卻隻能像現在一樣,躲在屏風後,獨看那些不屬於她的悲歡喜樂。
李公公並不著急,淡笑著呷口茶後,才慢吞吞道:“皇上前幾日突然興起,便找一卦師算卦,那卦師說今年皇上會有一大劫,隻有讓朝中一大臣之女入宮才可使皇上避免劫難。”說畢,李公公並不接著說下去,隻是笑容愈發的深了。
阿爹忙問:“不知是何人之女,竟如此有福。”豆大的冷汗從阿爹額間滾下。
這李公公又道:“是啊,皇上也問了,是讓誰的女兒入宮呢。那卦師又道,那女子之父的官位必須居右,且含雙目。”
官位必須居右,且含雙目。右,雙目,阿爹一琢磨,便知這說的不正是他的官位右相麼。
想到此時,阿爹變向嫡姐看去,果不其然,嫡姐與嫡母的臉上都掛滿了冷汗。
阿爹有些犯難,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李公公還算善解人意,輕輕吹了下杯中茶沫後,又道:“右相不必著急。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家也得趕去服侍皇上了。皇上也說過,給右相三天時間,三天後的此時,咱家在來一趟貴府。”
阿爹不動聲色的擦去手中冷汗,忙堆出滿臉的笑容。又將李公公送到門外。這時,嫡姐與嫡母可沒什麼閑情去送李公公了。
她們走到我剛剛跪過的地方,臻首微垂,香肩聳動,竟隱隱的哭出聲來,令人一看便心生憐惜。
這兩人真會裝,顧淺在屏風後輕聲嘟囔。
阿爹一跨過門檻,就歎了口氣,親自將嫡姐扶起,感歎道:“你們這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