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心裏有一個答案,可她不敢去碰,更不敢去問。
她僵硬站在原地,站在黑影麵前,在這一刻就連呼吸都拚命壓抑著,想將自己的存在減到最低,讓他感受不到自己。
可是晚了。
眼前的人一側身去開了燈,亮光在一瞬間填滿房間。
裴詩言的眼被乍一下這麼刺激,下意識緊緊閉眼,好一會兒,才緩慢睜開眼,視線悄然對上對麵的人。
男人唇線筆直,緊繃著一張臉,周身氣息森冷,讓人望而止步。
她不知道紀雲卿出來看了多久,都看到了哪些,更不知道現在自己說點什麼才能將這一頁揭過去。
如果他沒看到,自己是不是還能哄騙一下?
裴詩言心裏抱著僥幸的態度,正想開口試探,卻被紀雲卿的一句話打斷了全部僥幸。
“你和高裕修,發展到哪一步了?”
指名道姓,甚至連為什麼都沒問,一麵證明了她的動作都被紀雲卿看在眼裏,一麵又說明了他認定自己和高裕修有別的關係。
可三更半夜起來,就是為了給高裕修一筆投資,怎麼都說不清。
裴詩言心底湧起一陣恐慌,終於還是情緒上頭,支配了所有動作和衝動,她雙眼泛紅,撲進紀雲卿懷裏,聲音裏滿是莫大的委屈:“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亂想。”
男人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間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小心護著她的肚子,等回過神來後,又鬆手放開。
紀雲卿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眼中嘲諷:“沒有任何關係,能值得讓你這些時間辛苦做策劃案,半夜三更起來用我的名義更改文件?”
他在社交軟件以及辦公上的賬號密碼,從來沒瞞過裴詩言,卻沒想到,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從裴詩言下床的時候,他就驚醒了。
裴詩言是孕婦,他本就分外警醒,這麼大的動作,他早就清醒了,隻不過是配合裴詩言演戲,想看看她到底會做什麼。
之後,他就在她身後看到了全部過程。
男人是現實的生物,紀雲卿不相信她做這麼多東西隻是為了所謂的朋友情誼。
更不要說,高裕修和她本就不該成為朋友。
那麼答案就剩下一個。
裴詩言顯然也才想到他心裏的念頭了,聲音焦急的解釋:“我是想和你說的,但我等事情穩定下來後再好好和你解釋,我和高裕修沒有任何關係。”
紀雲卿垂下眼眸,聲音平淡:“沒有任何關係,你還幫他到這個地步?”
語調分明平淡,卻充斥著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危險預兆。
她慌了:“這裏麵有隱情,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公司快破產了,他找我想讓我幫忙,說出賣消息的人是我們的人。”
她是真的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將所有消息一股腦倒出去。
“他之前幫過我,這一次又因為我們的原因想讓我幫一把,所以我才想當做虧欠一樣補上,我看過公司分析的,不會動損到我們公司的,所以我才會這麼做。”
“我想和你說的,可是你一聽他的名字肯定不會再聽,所以我才想自己來,把事情處理完了再和你說。”